我和他相識於這個酒吧。
因為我媽是個聾啞人,所以從小我就會打手勢和殘障人士交流。
靠著她撿來的一個個瓶子,供我考上了大學。
「幾歲了?之前有沒有幹過這種工作,應該知道我們這行幹什麼的吧。」
「23。之前幹過幾段實習,但是不對口。」
我緊張地絞著手指,怯著眼看向沙發上的人。
那是我第一次見紅姐,她以為我是來當陪酒女的。
「模樣不錯,就是太單純了。」
「調酒也對模樣有要求嗎?」
我看著她,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慶幸。
「原來不是來幹陪酒的,諒你確實也不夠格。」
一整晚我在酒吧前台,統共就調了一杯酒。
每一個過來的人,都是盯著我的臉不懷好意。
知道我隻調酒後,「切——」了一聲就轉身離開。
我有些害怕,害怕失去這份工作。
我知道這裏亂,但是它工資高。
我媽每個月都要吃血糖方麵的藥,不來這種地方調酒我不可能湊出這麼多錢的。
而傅澤淵,就是在這時候闖進了我的生活。
「要兩杯威士忌。」
他和朋友一起來的,但卻沒有開口。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他給朋友打了一個手勢。
「一個啞巴就別挑三揀四的了。」
他的朋友語氣戲虐,他卻一點都聽不見。
臉上依舊是得體的笑容。
這個笑容和我媽媽的很像。
每次都有人故意將喝完的飲料瓶子扔她腳邊,然後喊她「乞丐」「撿破爛的聾子」。
每次她就是這樣笑的。
她以為別人是在對她好。
卻沒聽見背後他們的嘲笑聲有多大。
【來一杯黃金狂想曲是嗎?】
我試探性地打出手勢。
下一秒,就在傅澤淵的眼裏看到了驚喜的光。
我將酒端到了他的台座上,被拉著一起坐了下來。
【我要走了,要不會被罵的。】
【沒事,今晚不會有人罵你。】
他在桌上放了十萬塊錢,又招了紅姐過來。
明眼人都懂他是想拿錢讓我留下。
【放心,我們就聊聊天。我太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