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病房出來,卻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護士攔在我麵前。
她拉著我,衝病床努了努嘴,“你是那床的家屬?”
我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點頭,“是的,我是她姐姐。”
護士姐姐目光帶著幾分憐愛,帶著幾分心疼,“唉,你可別傻了,你沒來之前他們還在商量要怎麼才能逼著你掏錢。”
聽到這些話,我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他們會算計我的錢,而是意外,連一個陌生人都會對我展露善意,可我最親近的家人,卻對我狠心至此。
從醫院出來,我打車回家,先把自己的個人證件都收拾好,訂了前往a市的車票。
這個家裏屬於我的東西很少。
我的房間是一個雜物間隔出來的。不過四平方,隻容納的下一張床和一個書桌,沒有衣櫃,隻有一個塑料箱裝著我的全部家當。
潮濕又陰暗,沒有窗,也沒有空調,每年夏天就是我最難熬的時候。
本來家裏還有一個小房間,但是我爸說自己工作需要一間書房,所以我就隻能住在雜物間裏。
楚晴一直想把雜物間和她房間打通做成衣帽間,我住進來後,她處處對我看不順眼,大概也有這個原因。
即使她已經擁有了爸爸媽媽全部的愛,依然容不下我的存在。
畢業後,我原本打算留在學校所在的城市工作,但我媽打電話說想我,希望我能回家陪在她身邊,我毅然決然放棄了學長的邀請,回到家裏在一個小醫院工作。
但我回家後沒能感覺到我媽的想念,反而被迫承擔起家裏的一切家務以及生活開銷。
我媽說我已經成年,養了我這麼多年,住在家裏要我給她交兩千塊房租。
我看著她那張遍布皺紋,華發叢生的臉,終究是於心不忍,答應了下來。
而現在,我終於狠下心,徹底切斷與他們的聯係。
臨上車前,為了避免他們太早發現,我還特地給他們打了電話。
“不好意思,媽,醫院那邊有急事,我要先去一趟醫院,晚飯我叫了跑腿給你們送去。你先好好照顧我姐,讓她別太傷心了。”
最後一份外賣,就當是了斷我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