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許慎相識在他大三那年。
也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女朋友。
小時候。
我爸酗酒家暴,動輒就會打我和我媽。
有一次,她忍無可忍帶著我逃跑。
但卻被我爸半路追上,眾目睽睽之下活生生打死。
可笑的是,因為一紙結婚證。
我爸隻被定性為家暴過失殺人,判刑幾年便草草了事。
短短一天。
我經曆了劇變,隻能從學校退學,進入大學城附近的酒吧打工。
在之前我從未想過。
這樣戲劇化的愛情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
溫文儒雅,從小受精英教育出身的富家少爺,竟對我這個酒吧打工的小太妹一見鐘情。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走到一起,也遲早會分開。
所以麵對許慎的追求,我選擇了逃避,拒絕了他不知道多少次。
但少爺的真情實在熱烈,窮追不舍。
於是,我帶他去看了我母親的墳墓。
去看那些蔓延滋生,格外紮眼的白玫瑰。
去聽我黑暗絕望的過去。
可是。
許慎卻在聽完我自暴自棄的敘述過往後,伸手抱住我,擁著我瘦弱的身軀,往他懷裏貼。
「對不起,我為什麼,沒有早點遇到你?」
我告訴他,我還有個過幾年就要出獄的酒鬼父親。
纏上這種人,他們許家也會不得安生。
本意是想嚇跑他。
但他高大的身軀卻不住地輕輕顫抖,語帶哭腔。
他痛苦的是不能早點遇到我,好讓我體會什麼是純粹的愛意。
許慎哭著說。
「求你了,沈星瑤,你不要再推開我了。」
「你很好,那些過去都不是你的錯,相信我,和我在一起好嗎?無論你發生過什麼,我一定能治好你。」
他確實,治好了我過去的隱痛。
可為什麼,又要把我推入新的深淵?
距離我離開許慎。
已經過去三天了。
我自己找了一間小公寓住下,倒也窩心自在。
突然卻接到了許慎的電話。
「這周末,來許宅一趟。」
我剛想拒絕,他立刻打斷我:「你不是想離婚嗎?總要最後和爸媽交代清楚吧。」
「而且你給我的離婚協議書上,還有很多條目不夠明確。」
「我重新擬定了一份,需要你來看看。」
雖然許慎的父母一直不待見我,認為我拖累了他們兒子的前程。
但最後給二老一個交代,也是應該的。
一小時後。
我準時來到許家。
但剛進門,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許家奢華偌大的宴會廳裏,沒有我的位子。
許母見我進來,冷哼一聲。
「不請自來,果然是貧民窟出身的人,沒半點教養!一點都不像我們萱萱,書香門第長大,就是不一樣!」
秦萱眉眼彎彎。
「沒有啦許阿姨,我就是比沈小姐多念過幾天書而已。」
許父淡淡瞥我一眼,眼底盡是諷刺。
「你是海外歸國碩士,和這個隻能靠著我兒子才能上大學的女人,怎麼能相提並論?」
我看了眼許慎。
他眼神閃躲,頗為不自然。
我不由冷笑一聲,回過味來了。
原來他電話裏說的那些都是借口啊。
那今天喊我來幹嘛?
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