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萱回國。
許慎的時間仿佛全都被她占據了。
他說,秦萱剛回來,還不太適應現在國內的節奏和變化。
作為昔日故交,陪著她熟悉一下是無可厚非的事。
我雖然心有不快,但也盡量忍耐了。
直到一周前。
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許慎原本答應抽空陪我一天。
久違的出行,我們說好要一起去曾定情的海邊遊玩,再去逛一下許氏集團新開設的商場。
剛抵達酒店。
許慎卻被秦萱一個電話叫走了。
「萱萱發燒了,需要人照顧。」
「她還是個小姑娘,不能沒有我。」
說完,就拋下我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
獨自前往餐廳吃飯的我,被過路人撞了一下,失足滾落樓梯。
送到醫院時。
孩子已經保不住了,隻能拿掉。
我們的孩子被生生擊碎,再從子宮裏寸寸刮出。
術後,我痛到渾身還在止不住地發顫,含淚給許慎打電話時。
他在電話那端語氣煩躁。
「都和你說了我有急事,那麼大個人了,自己過一天不會嗎?就一個紀念日而已,回頭補償你!」
接著,傳來軟糯的女聲:「許慎,我餓了。」
他立刻放輕語氣:「我去給你煮粥。」
不等我說話。
通話瞬間掛斷。
那一刻,我突然有幾分慶幸。
還好孩子沒了。
就此,我和許慎之間,已經沒有什麼羈絆,和繼續走下去的可能了。
當深夜。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家中。
跑腿送來一束醒目的白玫瑰。
一張卡片上隻有敷衍的五個字:「三周年快樂」。
他分明知道,我最討厭白玫瑰。
那是我母親去世後。
汲取她身體的養分,從墳墓上纏繞蔓延的花色。
象征純潔愛情的白玫瑰,對我而言,是喪禮。
此刻。
我說完拿掉孩子的消息後。
許慎沉默垂頭,不住地深呼吸。
那攥著茶杯的手用力到微微顫抖,指尖泛白。
「為什麼?」
他聲音也變得愈發低沉,冷冽。
我知道,他更憤怒了。
在質問我為什麼沒有商量,就拿掉這個孩子。
但我不想解釋。
那個電話之後,我想已經沒有任何解釋的必要了。
在一片沉寂過後。
許慎豁然起身,雙眸微紅。
「也好,有你這種作精當母親,想必孩子生下來也不會幸福!」
「不過一束花而已,沈星瑤,你真是無可救藥!」
他走向次臥,砸門而入。
我長出一口氣。
拎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悄然離開。
三年婚姻,盡數毀在了最後這兩個月中。
短短幾十天。
把我們過去幾百個日夜裏,未曾有過的爭吵全部爆發出來了。
我一次次低頭求和。
承諾不再吃醋,會乖乖聽話,不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許慎也答應我,會恪守底線。
可是。
他的底線在不斷被突破。
妥協的卻隻有我。
每次爭吵過後,都是我在求饒道歉。
但這次,他再也不會等到我換上性感睡裙來敲門求和。
低聲下氣,婉轉求歡。
隻為求他再多在意我些許。
今天我在家等待。
隻是想最後通知許慎,我們結束了。
我離開一小時後。
許慎才後知後覺地走出次臥。
留給他的,隻有一紙離婚協議書。
還有桌上兩個一模一樣的名牌包。
在今年生日時。
秦萱已經替他挑選了一份同樣的生日禮物送我。
這兩人,還真是頗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