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哭!這點事都做不好,你怎麼不去死?!”
腦袋昏昏沉沉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睜眼,模模糊糊看到一個男人拿著棍子就要往我身上招呼。
我躲閃不及,可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一個纖瘦的女人衝了上來,緊緊抱住我,隨著鐵棍的落下發出一絲悶哼。
她的身體顫抖的厲害,但還是上前,乞求道:
“孩他爸,別打了,再打下去盼睇就要沒命了!”
那男人啐了一口,將棍子一甩:“晦氣!”
棍子掉落到地上,發出“當啷當啷”的聲音。
我眼神一凝。
鐵棍子!
真的會死人。
就在剛才,我已經接收了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
這具身體的主人,李盼睇,今年15歲。
奶奶極為重男輕女。
盼睇她娘懷孕後,那老太婆喜滋滋地,每天都做好飯送過來。
等盼睇娘吃完後,還要摸摸她的肚子:“對嘍,可別餓著我大乖孫了!”
後來我出生了,那老太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那麼好吃好喝伺候著你,你就給我生個賠錢貨出來?”
“果真是賤皮子,早知道就不讓大壯娶你進門了!”
“分家吧,老大媳婦懷了,你們別在這住著礙眼了。”
我娘月子第二天就被分了出去,在村西頭一處老破房裏。
晴天漏風,雨天漏雨又漏風。
我爹他不是個東西,恨我娘沒能生出個兒子,害他被迫分家,丟盡了臉。
我娘就在月子第二天,背著我,一遍一遍的打掃著破房。
我把跌坐在地上的女人扶到了床上,她疼的呲牙咧嘴。
“李子,娘沒事。”
我娘平時都叫我李子,她說不想讓我的名字承受其他的意義。
我就是我。
隻是家裏不是她做主,“盼睇”這個名字還是烙在了我身上。
我輕輕掀開我娘後背的衣襟。
一片刺目的紅,隱隱可見翻出的白肉。
李壯那棍子是下了死手的!
如果不是我娘,恐怕我現在又要重新投胎了。
如今剛剛立夏,氣溫馬上就要升高。
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肯定會發炎。
到時候事情就大了。
我記得在後山有一片草藥地。
離得不遠。
當初分家時隻剩西頭這間破房沒人要,就是因為它偏且靠近後山。
村裏人都怕山上有野豬下來。
不過,我小心點總歸是沒有大問題。
我娘趴在床上,已經痛昏了過去。
我看著床上虛弱的女人,內心一陣酸楚。
李壯,你們家對這兩個可憐女人所做的一切我都記下了。
她們無法擺脫的,我來幫助她們擺脫!
後山一片寂靜。
從家到後山,十分鐘的路程,我卻走的氣喘籲籲。
這具身體的體質稱不上差。
盼睇她娘經常省下飯偷偷喂給自己的女兒。
但也因此常年因營養不良,一身虛病。
這麼想著,一片綠色就映入眼簾。
我大致數了數,需要的都有。
蹲下身子,把需要的草藥都放進帶來的破布袋裏。
眼神一瞥,看到幾個肥嘟嘟的小蘑菇。
我大喜,連忙跑過去,仔細端詳起來。
無毒蘑菇,能吃!
隨即把這些蘑菇采了下來。
這一片都是蘑菇,不過我卻沒有全部拿走。
一是拿不下,二是這個地方算是後山內圍邊緣,平時不會有人來。
所以這一片蘑菇可以說都是我的!
我喜滋滋帶著草藥和蘑菇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