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嫁給謝宴的第二年,他居然和我說,他想納妾。
我的手頭緊了緊,慢慢咽了口氣,隨後換上了另一副笑容,"不知夫君,喜歡什麼樣子的......"
話還沒說完,門外進來了一個清麗女子,怯生生地喚著謝宴。
"表哥"長,"表哥"短,不知是來投喪,還是入門的。
我隻字未言,轉身離開。
傍晚,謝宴踏入房門。
手裏抱著城西出名的點心櫻桃煎,提著一壇陳年的桃花釀。
"夫人,隨便用些,別氣壞了身子。"
他仿佛篤定我會接受這樣的賠罪,慣常一副笑臉,要拉著我入席。
我嫌惡地拂開那隻手,越想越氣。
當初我入門的時候,他滿腹柔情,說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才過了幾年,就敢讓外麵的女人登堂入室。
我在想,這樣的負心漢,是不是應該一刀殺了他?
謝宴見我沒有好臉色,還是坐在桌旁,臉上露出癡癡開心的神情。
我又想,這廝,莫不是以為我在吃醋?
罷了,看在以往夫妻和睦的份上,給他這個麵子。
我起身,接下了他手裏的酒。
這櫻桃煎越吃越上癮,不一會兒就見底了。
謝宴拿出府裏的賬簿,一一對起了月例份用,尋了好幾處痕跡,標了紅。
"安安,這裏錯了。"
錯了?哪裏錯了?
我拿過一看,果然不對,雖然謝宴沒有責怪的意思,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那啥,見諒,我不擅長這個。"
謝宴沒有出聲,可又好似呢喃細語說著無妨。
"安安,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換別人來也可。"
我雙眼一亮,作為謝府的當家主母,剛感動於他的體貼,就聽見他的惡毒發言,"正好明姝可以,以後就讓她替你管賬簿吧!"
嗬,原來是為了那個狐狸精。
我這個主母不當也罷。
二
作為虞門的殺手,我縱橫江湖腥風血雨好多年。
每日打打殺殺的日子走到頭了,隱退後就想過點平慣日子。
剛好,謝宴從小與我有婚約,就嫁了進來。
從小就聽我爹嘮叨,謝家大郎日後會疼我愛我,待我很好;如今爹他死了,我來看看怎麼個事兒。
因為家人早死,我以無依孤女的身份嫁過來。
謝宴與我成親時,為免我傷感,還親自將我父母的牌位抬進了謝府,專門設了一處靈堂。
外人都說謝家大郎穩重正直,人品貴重。
我信了,因此很是想試試操持家務,做人賢內助是什麼滋味。
可現在,我不想了。
與其看他與她人相伴感到惡心,不如就此離去,刀尖舔血也好,平平淡淡也罷。
我跟謝宴提出和離時,他愣住了。
"娘子,我隻是讓明姝管管賬簿,你沒必要發這麼大火吧?"
怎麼沒必要?
我可是當家主母,別人也就罷了,偏得提起她謝明姝?這樣豈不是很沒麵子?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隻是開始,以後,你會慢慢開始寵妾滅妻。"
謝宴臉都氣青了,一把抱住我,開始解釋,"可是,娘子你不會算賬,有個人替你管,你就當她是個夥計不好嗎?"
我開始掙紮,隻因他避重就輕不說,還嫌棄我不會算賬。
可我又轉念想起之前是自己主動和他結親,這畢竟是自己選擇的路,而且,我應當還是挺喜歡現在的生活的。
憑什麼要因為別人改變自己的想法呢?
再說了,謝府又沒有我的仇人,不過是一個小妾,忍忍就過去了。
謝府之於我,猶如煉獄之後的初生,我還是決定待在謝府。
至於其它,我是輕易不會放在眼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