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揭露身份

這回倒是還記得先說兩句好話，說近幾年這裏日子不好過，所以集市都不開了。

明日是九月九，這裏的集市到時候會重新開起來，熱鬧非凡，帶我去逛逛。我沒好氣的應著：“是，然後再買二斤豬肉，三斤白菜，四個碟子回來。”

“嗯？你要吃餃子？不錯，我也許久沒吃了。”

我一腳踹上去：“集市有什麼好逛的！從這頭到那頭，都是賣菜，碗筷還有什麼！”

我是個嬌貴的外室，才不去逛！

然而次日，我還是早早的被收拾了起來。

我拒絕無用，楊朝峰說他反正被人說怕家裏女人也不是一日的事情了，背著我出去也無所謂。

他不要臉，我要！

街坊鄰居會說死的，本來就在背後說我不會做這個那個，回頭看到更是了不得，該說我隻會在床上魅惑男人了。

我隨著他走了一刻鐘，來到了集市。

這裏的確就是我想的那樣，就是一些菜啊，碗筷啊，了不得還有幾家賣布匹的。

難得還有一兩個攤子賣首飾的，我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買了個玉簪，上麵雕刻著一朵蘭草，跟家裏的風鈴一樣。

我滿意的買到了東西，他也滿意的看著我。

我不解：“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回去我娶你吧，三書六禮，一樣不少。”

我看著他站在夕陽下，說著這種話，他不是個善於心機的人，所以眼睛裏會流露出他的真實想法，例如此刻的他真的要媒妁之言，三書六禮，八抬大轎，迎我入門。

我想我應該是細作裏比較成功的了。

可是我竟一絲歡喜都無，甚至還有些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楊將軍！邊外來犯！速速歸營！”

一匹黑馬從街頭那邊，衝了過來，來到我的麵前才堪堪勒住，馬兒的鼻息有些熾-熱。

楊朝峰也不多做考慮，直接隨著那人上了馬，接著低頭對我道：“這裏距離家裏不遠，都是街坊鄰居，你不必擔憂，自回家就行。”

“哈哈，放心吧，都是多少年的關係了，現在條件好了，以前在帳篷裏住，戰火離我們不過幾裏地，我們也不曾懼怕！”有相識的婦人走上前來打趣。

楊朝峰沒有時間，隻低頭頷首就揚鞭離開。

留下我一人，在這繼續聽——

“就是就是，而且以前住得近，楊將軍的帳裏，可是......”

“那還用說，隻要有休息的時間，那吱嘎聲跟夜裏的風聲，能響一晚上呢。”

我咳嗽了兩聲，完全不想理會這些已經到了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老姐姐們了，匆匆說了句我回去做飯，就趕緊跑了。

留下一陣爽朗揶揄的笑聲。

我三步做兩步的衝了回家。

打開新買的碟子，在碟子底下就看到了那熟悉的書信。

我眉頭緊皺，在這一刻居然不敢打開，可糾結是無用的。

【知你暫無機會，特給你創造時機，就在明日】

？

什麼明日？

到了次日，我知道了。

因為楊朝峰受傷了，在軍營裏不敢挪動。

而我作為他唯一的女人，可以去軍營照顧她。

這是他們給我的絕好機會，我想也算是一個警示。

在告訴我，他們想傷一個人，很簡單。

我此時正站在家裏的地裏，我的身體好了，又開始拿著鋤頭鋤那該死的地，隻是往常我都是一邊鋤一邊罵的，但是這次我竟然覺得鋤地很不錯。

春種秋收，糧食滿倉，本就是普通老百姓一生的追求。

我望著一望無際的耕耘後的地，和邊關今日難得的好天氣，湛藍的天顯得格外高，偶爾有蒼鷹飛過，那是自由的味道。

最後看了一眼整理合適的地，希望楊朝峰回來後，能繼續耕耘，如此我就隨著士兵，進了軍營。

這是我三年來第一次進軍營。

以前是作為家屬，跟隨在大部隊後方，同行的也有許多其他的婦人，大家一開始都想去看看，但是軍營之地，嚴禁外人進入。

我們一行人就從未進去過。

我想我應該是第一個。

其實到這裏的時候，我就應該察覺出不對勁，明明可以受傷帶回家，為什麼要......我進軍營裏照顧他。

可是我在此刻沒有察覺出來，隻隨著士兵進了營帳之內，看到了臉色蒼白的楊朝峰，這是我印象裏，他少有的脆弱。

一直以來他給我的印象都是一個混不吝的野蠻男人。

吟詩作對，詩詞歌賦，樣樣不會！也就燒菜縫衣服做做家具還行。

我照顧了他幾日，也成功的因為契機靠近了最中心的營帳，那裏麵會有詳細的攻防圖，隻要拿到拓印出去，我就成功了！

我溜達了一圈，回到了營帳裏。

這幾日楊朝峰簡直是快活似神仙，天天當一個官老爺等著被伺候，而我就是那沒有被買回家伺候我的丫鬟！

沒日沒夜的伺候。

隻是今日的他話少了許多，一直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我問了幾遍後，他依舊不說話，而一小士兵走進來，對著他耳邊說了什麼以後。

他重重的看了我一眼。

怎麼說呢，那一眼是我第一次看不透他眼中的情緒，隻覺得黑黑沉沉，翻翻湧泳，最後都成為了黑寂。

“軍營裏不太平了，你歸家吧。”他說。

啊！？

我第一個想法是難道我被發現了。

可是看起來又不像是，因為如果我被發現了，我應該已經被抓起來......嚴刑拷打了。

而不是他說完話後，就渾身不耐煩了起來，接著就指派著那名士兵，送我歸家。

“切記，這幾天很亂，你歸家後盡量不要出門，誰開都不要出門，誰說話都不要信！隻等我回去就行！”他的話很快，表情也很嚴肅，像是帶著些許我不懂的東西。

可是他已經不準備和我細說了，隻趕緊讓我走，走之前還不忘記把吃的都讓我帶著，怕我回家餓死。

我心下有點亂，可又好像有點預兆。

我不願意走。

“看你那樣，平日裏耀武揚威的，離我一刻就怕的要死了吧。”他上前忽然抱住了我，很緊。

“回去吧，等我回來。”他的語氣很重，動作很輕。

三書六禮，娶你過門。

我愣愣的就被送回了家，幾乎是剛走出去沒多久，軍營就被包圍住了，無數穿著整齊的士兵，帶著刺目的兵器，冷峻的守著。

我回到家裏，當即慌亂一片，似有所感趕緊去看我櫃子裏深處的東西。

果然沒了。

我的心，像是墜入了無盡深淵一樣，我想我知道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