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全部銀錢都用來打點和房嬤嬤的關係,向她討教掌握床笫的秘訣。
此刻,金銀對我來說早已是身外之物。
我要的,是先活下去。
憑借著那些學來的法子,江榮川貪新鮮,並沒有對我動過粗,我得以在後院熬過了那個月。
而我近身侍候小公爺,他虛火旺盛,每晚都要喝甲魚湯養身。
我爹是鄉醫,我從小了解不少醫書藥理,便悄悄給他的飲食裏下了朱砂。
雖看似提神,卻是透支人的精氣,能讓人神思倦怠。
小公爺喜好及時行樂,本就敗絮其中。
每回江榮川來看望小姐,腳步總是不由自主拐到了偏房。
小姐雖心中嫉恨,可為了她賢良的形象,還是隱忍下去。
“我如今身子不適,便不留你在這休息了,還是讓輕雲伺候你安歇吧。”
江榮川握著她的手,含笑,“還是夫人體貼。”
她雖不情願,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姑爺踏入我的房門。
長此以往,我縱容江榮川,不加節製,逐漸將他的內裏掏空。
沒過多久,江榮川驚異地發現。
自己竟然患上了不舉的隱疾。
而知情人,隻有貼身服侍的我和小姐。
小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毫不猶豫抬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嘴角出血,摔倒在了地上。
“下賤胚子!都是因為你狐媚勾引,沒有你之前,夫君何時害過這種惡疾!”
我摸了摸發燙的臉,暗自嘲諷。
明明是她親手把我送到姑爺床上的,現在反倒怨我勾引。
沈燦月自然著急,成婚一載,她才剛剛遇喜,腹中孩子未知男女,這國公府少夫人的位置還未坐穩。
這種隱疾在大戶人家奉為秘辛,極其隱蔽,自是不能請知名大夫看。
無法,姑爺就硬著頭皮讓我去外頭尋個大夫來看。
他還一邊安慰小姐,“興許隻是這段時日諸事繁多,疲累所致,夫人不必憂心。”
我買通了外麵的赤腳郎中,謊稱江榮川的病症是因為那次墜馬。
幾個月前,他的確曾經在郊外騎馬時墜落,傷及子孫根。
而沈燦月恰巧是那之後才被診出身孕的。
我正是要從這裏做文章。
“其實公子在那次從馬上摔下之後,就有隱傷,得了血瘀脈阻之症,趨於今日,愈發嚴重,有損綿嗣能力。”
江榮川疑心重,頓時皺起眉。
“那若是有隱傷之後行房,可還能使女子有孕?”
大夫繼續捋著胡須,頭頭是道,“這位爺經脈受損後,若是再行房......能使人遇喜的概率甚小,其能有幾何便不得而知了。”
聽到這裏,小姐大驚失色,“你個老不死的,在亂出些什麼虛恭!”
這下,不僅僅是郎中,連江榮川也震驚地看著她。
隻因眼前的小姐,全然沒了平日裏端莊嫻雅之態。
她氣得攥緊了繡帕,毫不猶豫扇了大夫一巴掌。
“庸醫!胡言亂語,我懷的怎麼可能不是夫君的子嗣!”
老郎中無端受辱,亦來了脾氣。
“老夫也是多年行醫,據實相告,如若夫人不信老夫,大可不給診費便罷!”
說著,郎中轉身就作勢要走。
“老人家且慢,賤內不懂規矩,先生切勿生氣。”
江榮川蹙起眉,一邊賠笑,一邊問我。
“輕雲,你陪夫人的時日最久,夫人那段時日,可曾出過門,亦或者私下裏見過什麼外男?”
他既然開口問出,就已經起了疑心。
而我三緘其口,搖了搖頭,適時求情道:
“小姐外出去過廟會多次,且都不讓奴婢們陪同,但奴婢相信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主君,小姐一向對您柔婉恭順,是京中女眷的賢德表率,怎麼會做出如此淫亂之事呢?”
說完,我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像是極其衷心。
卻把戳心窩子的話都點給了他。
江榮川近來本就因不舉之事急火攻心,加之懷疑受辱,眸光逐漸冷沉。
他臉色難看至極,深深睨了沈燦月一眼。
“燦月,我待你不薄。”
我知道,這根刺已經開始紮進了他的心裏,再難拔除。
沈燦月大受委屈,杏眼圓睜,幾乎是怒極,瘋了一般抓住我的頭發,將我推倒在地上。
“賤人!滿口胡言,你在胡編亂造些什麼!本夫人何曾獨自去過什麼廟會!”
我紅了眼尾,低低垂淚。
“夫人,奴婢已經是小公爺的人,自然要對小公爺知無不言,若您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主君的事......還是如實坦白,以求從輕發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