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太長時間沒去學校,班主任來家訪,才發現縮在沙發上毫無血色的我。
我媽被人舉報虐待子女。
來了幾個大人,把我帶到小房間,問我願不願意去福利院。
我低著頭沉默。
晚上,媽媽抱著我哭得很傷心。
她一遍遍大力扇自己巴掌,扇得臉高高腫起。
「倩倩,爸爸不要我們,媽媽隻有你了,如果你要離開媽媽,媽媽就隻能去死了啊!媽媽去死吧,好嗎?」
我被嚇得直哭,抱著她說:「我哪裏也不去,我留在媽媽身邊。」
「好孩子,媽媽一定改,媽媽再也不打你了好嗎?媽媽發誓!」
「嗯!嗯!」
她是我唯一的親人啊。
隻要她說會改,我就會信。
我就是這麼傻。
從那之後,媽媽真的很久都沒有再打過我。
我以為她是真的擔心會失去我。
盡管媽媽依舊酗酒,幾天幾夜不回家,回來倒頭就睡,但我依然很知足。
至少她還在我身邊,至少她是愛我的。
上了初中後我更加拚命,努力學習,沒錢上輔導班沒影響我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班裏的熟麵孔嘲笑我是小賠錢貨。
我沒有朋友,書桌裏也常常堆滿垃圾,但我都不在乎。
我隻想好好學習,努力帶媽媽過上她日夜期盼的好日子。
爸爸已經不要我們了,我們要永遠相依為命。
但那天,黑夜再次降臨。
我第一次來例假,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貧血突然暈倒在體育課上。
同班男生鄭毅人高馬大,不避嫌把我一路背到校醫室。
回家後,班主任告知了我媽這件事。
她背對著我,關掉電視,問:「那個男生背你去的校醫室?」
我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忍痛說了聲嗯。
客廳安靜得可怕。
媽媽突然像魔怔了似的,直直衝向我放到洗手台上的校服,翻來覆去地看那片汙漬。
再次轉過身來時,她惡狠狠盯著我:「周倩,你最好給我說實話,這血,真的是例假嗎?」
我徹底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