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看著傅昊天毫不避諱地拉著她出門,心裏如一潭死水,毫無漣漪。
我摸了摸自己已經凹陷下去的臉頰,現在這副醜樣子,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傅昊天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孟欣愉沒再跟過來。
他看上去很抱歉的樣子,跟我說以後孟欣愉不會再來打擾我。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笑著說沒關係,其實她來也沒做什麼,我現在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他走過來握住我的手,我掙了掙沒掙脫,我的手腕上布滿了針眼,瘦骨嶙峋。
「妙月,你別想太多,目前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好好治病。」
我又掙了掙,把他的手掙脫。
「我沒多想,傅昊天,我現在這個情況,想多了有用嗎?」
傅昊天沉默了,總是這樣,我們現在說不了幾句話,大多數時候,就是相對沉默。
病情並不因為我住院而有所緩解,我一天天地消瘦下去,疼痛感越來越嚴重,吃止疼藥已經無法緩解。
傅昊天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我深感不能再這樣下去,拖著一個並不愛我的人,讓他看著我變醜直到死亡。
那一天是結婚四周年紀念日。
傅昊天本來答應我找醫生請一天假,帶我出去吃點好的。
我沒等他,自己先回了家。
家裏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我到書房找到了我的日記本。
住院以後我再沒寫過日記,今天把最後一篇日記寫完,規規整整地放在書桌上。
然後我動手煎了牛排,點上蠟燭,倒上紅酒,把一切布置好。
我去了衛生間,給自己化了一個彰顯氣色的妝容,就算死,我也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
躺到浴缸裏的時候,我又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夕陽,殘陽如血,美而淒涼。
我用裁紙刀割了腕,我的手一點沒抖,堅定而用力地割開了血管。
血水順著手腕淌到浴缸裏,我慢慢閉上眼睛,感受生命力一點一滴流逝,就這樣吧,和這個世界徹底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