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
邢鬱怒衝衝地出去了,不用想我都知道他躲在哪個不遠的角落,等我心急出去找他,然後把他哄回來。
可我這次不會了。
我拉著行李箱走出了這間小屋。
路上我被石子絆了一下,高高的鞋跟瞬間被掰下去一截。
我呆呆坐在地上,回憶裏閃過一次蘇菁潼崴腳的畫麵。
跟在我倆身後的邢鬱一下就托住她,一臉溫柔,「潼潼你沒事吧?」
蘇菁潼一臉羞赧,穩穩站住就拉起我的手笑。
「阿姐你真是幸福,有這麼體貼一個獸人!」
體貼嗎?
可我從未感受過。
如果當年撿到你的是蘇菁潼,你會更幸福,更開心的吧?
我自卑自己是個怪胎,也嫉妒蘇菁潼擁有的愛。
但爸爸媽媽是我和她的爸爸媽媽,得不到愛,我認栽。
可是邢鬱是我的獸人,隻是我的,我做不到接受他不愛我甚至愛別人的事實,還傻乎乎地對他好。
我一時半會也沒法釋懷,隻好離開這個傷心地。
天涯海角各一方,我也要開始新的生活,為自己而活了。
我的新工作是一家電子公司的小文員,月薪不高,所以我隻在公司附近租了間單間小公寓。
雖然小,但冬暖夏涼,很適合冷血動物冬眠。
我下意識地就想開口說:「邢鬱,這下你冬眠不用愁啦。」
下一秒,卻如鯁在喉,隻能生生地把話咽進肚子裏。
不禁想起上次邢鬱離去的背影。
當時表現得再在意,現在怕也是滿臉欣喜,扭著尾巴就去找蘇菁潼了吧。
我打開窗,絲絲涼涼的晚風拂過臉龐。
我任憑那些風吹進我的心口,借著冷意覆蓋上自己的傷疤。
想到一本書上曾寫過:【真正的悲傷從來不是大喜大悲,而是平靜如流水。】
我曾經不懂。
但現在明朗了,一如數十年來,邢鬱隻要在家庭聚餐後就會站在陽台點根煙。
眼眸裏總是泄著點點的悲傷。
我以為他是因為我又被罵怪胎了,心裏不忿。
結果跟以為他不情願和我搬出來一樣,是我自作多情。
他隻不過在為自己悲,為自己見不到蘇菁潼悲,為自己不能和她在一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