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臨近,周景年仍專心人皮燈籠一案。
此案該審的都審了,隻是根據商販們提供的線索,周景年帶人又撲了場空。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幾人串了供,後經細查,發現幾人說的確是實話。
似乎有人通風報信,提前斬斷了京都這邊的所有線索。
在此期間,丞相也上門請了周景年一遭,言明會竭力配合周景年,查清人口買賣相關案件。
至於其他,左右不過是些你做了我女婿,我必會好好扶持你這樣的客套話。
細細想來,元鴻之言,倒更像是試探。
他是試探案情進展?還是試探周景年夠不夠格做他丞相府的女婿?
我一時沒有頭緒。
大婚前一晚,也就是聖上歸朝的前一晚。
小桃進門來給我奉茶,燭光襯得她一雙眼睛通紅,眼角還有淚痕,顯然是剛哭過。
我皺了眉,將她手上的茶盞擱在桌麵上。
「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我以前從沒遇見過這樣的事。
畢竟我是江家嫡出小姐,下人雖有自己的心思,卻怎麼也不敢克扣到我頭上,抑或是欺負到我院內的丫鬟頭上來。
可我也聽說,有些年長的嬤嬤、管事慣會欺軟怕硬。
即便入周家以來,幾位當家的主子對我如何禮待,說到底,我在他們下人眼中終究是個妾。
趕明兒相府小姐就要入府做當家主母了,下麵的人還不知會生出怎樣的心思來。
他們如何看我無所謂,隻是萬不該欺負到我院裏。
經我一問,小桃嗚咽出聲,卻也隻是抬手拭淚,一味搖頭。
我抿了唇,拽起她的胳膊就要往屋外走。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人。
小桃哭得更凶了,「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是我姐姐......是我那個被賣了去做人皮燈籠的姐姐......」
我愣了下神,鬆開手,有些不知所措。
她從未和我提起過她的往事。
我一心隻有江府的清白,也從未主動問過她,當初為何冒著風險救我。
我更不知她還有個身世淒慘的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