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了山。
張勉引我和周景年進了竹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他不知觸及了何處的機關。
地麵驟然出現了一個暗格,裏麵裝著一個錦盒。
張勉將其取出,錦盒之中是一個小冊子。
我心底有了大概的推測,隻是不明白,這東西怎麼也在他這兒?
哥哥的態度明確,斷不會將國內之亂與外邦言說,即便他和張勉稱得上是摯交。
「想來你父親早做好了盤算,這冊子就藏在令弟的繈褓之中。我無意窺探,亦不會乘人之危。」
我收下冊子。
其上闡述了邊疆軍餉貪汙之事始末,樁樁件件,條條框框,曆曆在目,駭人聽聞。
正是因為這個東西,哥哥才會身陷囹圄,身首異處。
院外,我隻覺得懷裏揣著的小冊重如千金。
這不止背負著哥哥一人的性命,更是追隨他的五千將士因此而亡。
我滿腹心事地翻身上馬。
張勉站在院門處,揚聲喚了我的名字。
我應聲回頭。
他將玉佩往前一擲,我伸手牢牢接住,隨即蹙眉看他。
「江婉清,有朝一日,若是走投無路,你記得拿著信物來驪國找我。」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終究什麼也沒應,隻留一句「後會有期」。
他雖是驪國皇室之人,但安頓了乳母和弟弟,確實幫了我江家一個大忙。
可在朝局一事上,外邦之人,終究是敵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