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柴的少年說,曾見過一個婦人抱著半大的孩子,坐上馬車從這兒離開。
我詢問男人事情原委,他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據他所說,是他幫了乳母一把,遣人將他們送往了驪國。
東邊的驪國民風淳樸,也無戰亂之憂,的確是避難的好去處。
來之前我隻聽說,隱居在此的是位富家公子,誌趣高潔,說起來也是位樂善好施的大善人。
城中不少布匹糧食生意都經他之手。
他隱居在此,也算富甲一方。
與這樣的人結交,不失為一樁妙事。左右弟弟性命無虞。
周景年亦在信中提及,他不日將率人南下,徹查人口買賣一案。
我暫時在這個小縣城安頓下來。
想著張勉經手過這麼多生意,手下侍從又走南闖北,關於民生民怨,尤其是人皮燈籠一案,他或許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內情。
於是我投其所好,買了兩壇老酒,意圖從他口中問出些東西。
上回來這兒的時候,我沒有細細打量,這會兒坐下細看屋內布局、物件,我忽然察覺有幾分不對。
先前打聽來的消息說,張勉是驪國人。
竹屋內確是驪國布局不錯,隻是他偏房裏的那支玉簫,似乎不是尋常百姓家能有的。
年幼時,哥哥曾與使臣前往驪國友好交涉。
他歸家時贈予我的那枚玉佩,上麵帶有驪國皇室的專屬花紋。
驪國盛產玉石,玉製品本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外人一般不會留意驪人手上的玉石,即便留意了,一般也不認得上麵的印記。
我有幸得哥哥垂憐,方才認得這雲紋。
張勉的身份不言而喻,隻是不知道他是驪國的哪位皇子?
他大費周章地潛入大安做生意,究竟是誌趣,還是另有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