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駭然失色。
瘋子!變態!
我艱難地往發緊的喉嚨裏擠咽了口唾液,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不行。
我不能再做火上澆油的事情,刺激這個瘋子了。
在警局的每一秒,我都覺得過得格外漫長,如坐針氈。
我現在隻想回到家鎖住房間門,什麼也不做,就那樣在臥室裏待著。
我抓起包包,奪門而出,還不忘了給警察填上一句。
「之前的事情我也有做筆錄,不要再重複問我了,我很忙的。」
我拉開警察局的大門,八月酷夏裏熱辣辣的風撲麵而來。
不僅灼得大地滋滋作響,也在一寸不落地反複煎烤著我的肌膚與內心。
毒辣的日頭讓我頭昏腦漲。
我邁著漂浮的步子在空無一人的靜謐巷子內,走得很急躁。
就在此時,我心中警鈴大作。
背後方有腳步聲。
也許是我多疑了,可我不敢鬆懈,我加快了腳步,可以說是小跑著。
後麵的腳步也跟著我,變緊了節奏。
一瞬間我全身都繃緊,雙眼驚恐地睜大,血液像逆流一樣快速衝上大腦。
可以非常確定了,後麵的人就是衝著我來的。
果然還是我在警局的表現惹惱了他嗎?
他是想把我擄走慢慢折磨?
還是想直接做個了斷當場把我殺了?
未知的恐懼碾壓著身體的感官,驚慌被無限放大。
耳廓內隻能聽見虛無的嗡鳴聲。
我冒出一身冷汗。
就連火辣的風打在我臉上,我也不覺得熱。
心臟急速跳動,卡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就想要跳脫出來。
我快要哭了。
明明摸索出手機,不爭氣的手指卻連按下去的力氣也沒有。
我心中越急,越恐懼什麼,什麼就會降臨。
後麵的手仿佛是從無底深淵裏伸出的,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搭上了我的肩膀。
「啊!!!」
我雙腿一軟,驚呼著,跌坐在地上。
我口不擇言地重複著祈求:「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別殺我,對不起。」
我聽見自己嗓音都在顫栗和哽咽。
男人見狀也一愣。
他撤走了我用來擋臉的包包。
低沉的嗓音中摻雜著一絲清冽,就那樣很輕地呼喚出了我的名字。
「蘇可可。」
他身材高大挺拔,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投射下一層厚厚的陰影,將弱小的我包裹在裏麵。
我抬起受驚的小臉望著他。
沒有我想象中的五大三粗刀疤臉變態,反倒是驚鴻一瞥。
男人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長著一張白皙俊逸的麵龐。
年紀像是大學生。
他的手掌很寬大,骨節分明的長指捏著我的女士包包。
左手還掂了一個塑料袋,袋子裏應該是雪糕。
令人恐懼的是,我不認識他,可他卻知道我的名字。
他這次皺起了眉頭,聲音裏可以聽出輕微不悅:「是我,祁北。」
我愣神了幾秒後,哇地大哭。
從他手上拽過包包,便跟雨點似的往他身上砸。
「嚇死我了,心臟病都要出來了,你個臭小子,回來也不說一聲,也不喊我姐,你個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