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歲明不輕視我這造糞機器,淡然而又篤定地說:「也學畫畫,我來教你。」
好大口氣,自己還沒人教。
我沒辦法信他,覺得在開玩笑。
沒過幾個月,歲明竟然考上了美校。
我有些呆,也有一點兒心癢。
可是天賦不是誰都有的,他能做到,不代表就拉得住我。
美校多好,個個都是藝術人才,我要能去,就可以留不長不短的頭發,穿不黑不白的衣服,誰也不會有意見,因為那是藝術氣質。
有了特立獨行的借口,就沒太多的人關注我的身材體貌,不會輕易發現我性別的秘密。
那樣,不吃辣條也行。
歲明堅持認為我是「孺子可教」,非要走讀教我。
美校遠在省城邊上,他要走讀早上五點就得趕車,晚上回來也黑天了,來回十多塊錢車費。
毛嬸兒不心疼人卻心疼車費,我爸趕緊給她補上,同時千恩萬謝,感激老天送來一個歲明拯救我這無能無用的人,於頹廢,於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