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祖馨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沒有死後依舊美麗的說法,她的臉色已經開始灰敗,曾經精致好看的五官也變得可怖起來。
我坐在她的身邊望著她,心裏有些茫然:原來人死了就不可愛了,誰都一樣。
這是一間雙人宿舍,它位於走廊的盡頭,因此很占幾分安靜。
祖馨已經死了一陣了,誰也沒有發現異常,走廊裏麵仍舊有人在走動說話,對麵的盥洗室裏已然有「嘩嘩」的水聲。
聽起來這是一個尋常普通的夜晚,與我和祖馨在這個房間裏度過的幾百個日子毫無區別。
隻有我自己在經曆翻天覆地的變故。
我和祖馨都是研二在讀,馬上就要進入論文答辯的階段,已經在這間布置得簡潔溫馨的小寢室裏住了四個學期。
四個學期了,真快。
現在我還能想起剛搬進來的那天,先到的祖馨聽見門響就轉過身來笑盈盈地同我打招呼,樣子熱情而又俏皮。
「哎喲,終於把我的室友等來嘍!能考上研究生的女孩兒都是學霸,你還長這麼漂亮,是不是不太好啊?」
一聽就是爽朗外向的姑娘,能好親近。
其實她才漂亮。
我屬於高鼻子、深眼睛,五官分明的大女孩;祖馨則是眉清目秀,很有一點兒江南女子溫婉氣質的姑娘。
這樣外柔內剛的性子該是多少男孩兒的夢中情人,我也挺喜歡這位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