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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今日的目的,我打算去上個洗手間然後先撤了。
走到拐角處時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
杜奕珩?
我緩緩停下腳步,剛才吃飯的時候怎麼沒看見他?
杜奕珩手裏夾著一根香煙,懶散地靠著牆,垂頭看手機。
我是沒想到這小子現在能長這麼帥,衣品身高臉蛋都是我喜歡的類型。
他感應到我的存在,抬起頭目光直直盯向我。那雙桃花眼銳利有神,看得我都心尖兒一抖。
他好像並不意外我出現,勾起唇角吊兒郎當地對我說:「怎麼不答應他啊?多好的嫁出去的機會啊。」
這人小時候就是個渾不吝,現在快奔三了,依舊痞氣難消。
敢情剛才是偷聽我跟唐然說話了。我為我剛才那一瞬間對他的誇讚感到慚愧,冷了臉涼涼道:「關你屁事。」
他挑了下眉,還想說什麼,我直接越過他直奔洗手間。
如果說唐然是我小學時的白月光,那杜奕珩就是我討厭得牙癢癢的黑心蓮!
這個人從小調皮搗蛋混賬得很,我跟他當了兩年同桌,上課不是扯我頭發偷我筆,就是故意讓老師叫我回答問題,給我製造各種難堪,然後得逞地嘲笑我。
更可氣的是,我跟他家還住在麵對麵的樓,也就是我在我家的廚房,透過窗戶能看到他家的廚房。這就導致我倆經常放學後被迫同路。
回家的路上這個狗逼也不消停,要麼拉一下我的書包,要麼從後麵偷襲我,要麼拿各種昆蟲嚇我,要麼直接挑釁我到跟他打架為止。
說真的,不勝其煩。好長一段時間我看到他都心生懼意。後來不跟他同桌了,我日子好過了一點,放學也故意跟他錯開走,就不想碰上他。
這個混球,明明那麼可惡,偏偏長了一張白嫩乖巧的臉。隻要他偽裝起來,那就能把大人唬得團團轉。就連我媽都覺得他很乖,還總讓我跟他一起玩兒。我如果說他欺負我,我媽就說不可能,是我小題大做了。
我媽會這麼相信他是個小天使,還因為他有一個十分溫柔的媽媽。
真是奇怪了,杜奕珩的媽媽看上去就知性溫柔,說話也是細聲細氣,一顰一笑盡顯優雅。也不知怎麼杜奕珩就跟基因突變了似的,完全沒有遺傳到他媽媽半分溫柔!
小學畢業後,我和杜奕珩也分道揚鑣,初中高中都不在同一所學校,幾乎沒有再碰過麵。偶爾在家附近碰見,也是相視一眼匆匆離開。很多時候我都以為他不住這兒了,還是在廚房看到對麵那戶的煙火氣,和他媽媽隱約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才能確認他還在。也是奇怪了,明明隔得那麼近,卻愣是很難再見到。
後來聽說他高中畢業之後就出國留學了,他父親好像在外麵做房地產生意發了財,他們舉家搬遷,沒再住以前的地方。
是以,我和他的關係就更加遙遠了。
隻是偶爾回家,看到對麵緊閉的窗戶再也沒有升起過煙火氣,有些悵然罷了。
我將這情緒歸因為年紀大了,容易多愁善感憶往昔。
上完洗手間,我出來發現杜奕珩還在那兒。手上的煙已經快燃盡了,他看到我出來,吸了最後一口,眼睛在煙霧中微微眯起,然後將煙頭摁滅在垃圾桶,這才又看向我。
我狐疑地睨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徑自回到包廂。
他跟在我身後一步的距離,看我拿上包包穿上外套,這才開口:「你要撤了?」
我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一起,送你一程。」
我再次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一會兒。」
「那你這就要走??」
杜奕珩扯扯唇,「跟你一樣,過來的目的達到了,可以撤了。」
女人天生的八卦心讓我脫口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杜奕珩意味深長地看了我片刻,最後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你猜。」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