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

許安安站在警局門口目送著父母遠去，眼神中是無盡的落寞和眷念。

「不再看看他們？」我站在她旁邊輕聲問。

「會有機會見最後一麵的。」許安安輕聲說，「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發現許安安總能做出讓自己意外的舉動，雖然她看起來弱小，卻是個很堅強的孩子，她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現在許安安的屍體已經被找到了，下一步就是展開調查。

辦案要講證據，所以即使他們身邊還跟著受害者的鬼魂，也必須按照程序，一步步調查取證。

聞舟開車帶著我和許安安，結伴朝海市一中趕去。

雖然兩年前的監控視頻已經找不到了，但文字記錄應該還在。

「隻要我們能找到安安被害那晚的教學樓值班記錄，就能把線索引到鄭裕才身上。」

聞舟把著方向盤，帶著她們開進了一中校園。

「喲，小姑娘你又來啦！」

校門口的保安大爺認出了我，熱情地打招呼。

我坐在副駕駛朝大爺招手，「是啊大爺，我們來辦事！」

「快進去吧，方老師已經在等你們了！」

聞舟把車開到一中行政樓前停好，果然已經有個人等在那裏了。

「兩位好，我是方恒。」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年紀，笑起來溫和得像五月的風。

「你好，我是聞舟。」

「我。」

互相問候之後，方恒帶著兩人走向了檔案室。

聞舟和方恒走在前麵，我跟許安安落後一點，和那兩人隔開一小段距離。

許安安是在學校遇害的，所以她一進學校就會變得有些暴躁，可是剛剛她在看見方恒的一瞬間，那種暴躁竟奇跡般地被撫平了。

我注意到許安安的變化，戳了戳她的手臂，「你認識？」

許安安愣了一下，點點頭，「他經常來我家買包子。以前就聽他說過想當老師，沒想到還真回了一中。」

我看看方恒又看看許安安，篤定道，「你喜歡他。」

許安安慘白的小臉猛地漲紅，結結巴巴道，「你......你胡說什麼！」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鬼臉紅，她摩挲著下巴，幽幽道，「惱羞成怒。」

「才沒有！」許安安矢口否認。

「口是心非。」

「......」

「無言以對。」

許安安決定不理她，扭頭就要往前走。

我逗夠了這隻小鬼，連忙拉住她，「誰學生時代沒喜歡過別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許安安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我隻是有點遺憾，還沒來得及和他認識。」

我挑眉一笑，「不問一問怎麼知道？」

「你要幹嘛？」許安安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我朝方恒跑過去。

「你不要亂來啊！」

許安安趕緊追過去，卻已經來不及阻攔了。

「方老師，我好像見過你，你是不是經常去平安包子鋪啊？」

許安安被我這老土的搭訕尬得頭皮發麻，偏偏當事人還一無所覺，滿臉笑眯眯。

方恒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說：「嗯，那家的包子很好吃。」

「我記得他們家以前還有個小姑娘，叫什麼來著？」

我狀似不經意地提到許安安，眼睛卻一直關注著方恒的表情。

許安安也站在一邊看著他，莫名感到緊張。

「安安。」方恒輕聲說，「許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