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叫過崔澤言哥哥的。
那個時候,我還是個戀愛腦。
加上業餘還是一個三流言情小說作者,腦子裏總是比常人多了那麼一點點的風花雪月。
我以為我和崔澤言能近水樓台,婚後相戀,共赴巫山雲雨,情欲融合。
在最開始結婚的時候,我做了很多討好他的事情。
包括給他燉湯煮飯,甚至還不知廉恥送到學校去。
崔澤言每次都麵色奇怪地看著我。
我以為是默許,是縱容。
直到後來我偷偷見他把我煮的東西都倒掉的時候,我才明白。
是厭煩。
不但如此,他更厭煩我叫他哥哥。
最初我不理解,總是甜甜膩膩夾子音叫他。
直到某一天,他終於忍無可忍。
「我家就我一個獨生子,你是這麼想當我爸的私生女嗎?」
那一刻,我人生終於理解到了什麼叫做五雷轟頂。
明明林雨濃叫他言哥的時候,他都笑著回應了。
而我——
當時,我的臉滾燙。
好像被一巴掌狠狠甩在臉上,那種經久不下去的灼熱感在一遍遍焚燒我僅存的那點可悲的自尊心。
我一向巧舌如簧,那一刻卻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再後來,我再也沒叫他一聲哥哥。
我也再沒有和他分享我工作的瑣事。
因為我知道——
他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隻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這樁往事居然被他這麼輕鬆調侃的語氣說了出來。
我也笑了,和當年的他一模一樣,「我家就我和我弟兩個,怎麼了,你也想當我爸的私生子嗎?」
我自詡語氣輕鬆,還推他出門上班。
抬頭卻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
我想,應該是我看錯了。
他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人生,哪裏有什麼黯然。
如果真有的話,林雨濃應該是他唯一的黯然吧。
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