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於是我擼起袖子,給陳魚做了一碗蔥油麵,還煎了個雞蛋。
不過好奇怪,我一直沒有見過陳魚的父母,這冰箱被塞得滿滿的,他也不像是沒有父母的樣子。
我把吃的端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正閉著眼睛,戴著耳機聽歌。
我拍了拍他,讓他起來吃飯。
他一個翻身就從躺椅上起來了,三兩下就把那碗麵吃完了。
這樣看來,一來二去的,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
我問他:「你父母呢?怎麼沒看見。」
他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然後淡淡地說:「去醫院照顧我哥哥了。」
「你哥哥生病了嗎?」
他神色奇怪地看著我,「我哥生病不是整條巷子都知道的事嗎?他都生病兩年了。」
我連忙打著哈哈,「原來是這樣啊,希望他早點好起來。」
陳魚冷笑了一下,「好不了了,他就快死了。」
就這樣,我常常去陳魚那裏問題,有時候給他煮一碗麵,或者一碗餃子,就相當於是報答了。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出去,左立正在修摩托車。
他看著我往陳魚那裏跑,就叫住了我,「喲,你喜歡音像店的那姑娘啊?」
我瞬間覺得臉發燙,「你胡說什麼呢?我......我是去問題目的,我們家至少要有個人讀書考大學吧。」
說到這裏,左立低下了頭。
我感覺我把話說重了,左立最近待在店裏老實得很,每天隻修修東西,也沒出去惹禍,這至少是個好的開端。
左立脫下手套,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皺巴巴的高中英語課本。
他把書盡量捋得整齊,結結巴巴地告訴我說:「我......我最近也在學。」
我倒不奢求他變多好,但是瞬間變得這麼好,我還是很高興的。
他用沾著機油的手,把書翻開遞到我麵前,「這些單詞我都會背了,我打算去自考。」
明明心裏很高興,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哭。
左立其實本性並不壞,但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再好的人也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