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叫洛殤。」
「曲水流觴的觴?」
「有早夭之意的那個殤。」
驚得我吸管都咬癟了。
什麼缺德爹媽能給孩子起這麼個名兒?
用字水準跟我小學剛畢業那陣差不多。
他笑笑沒說話,去點單的地方替我重新拿了根吸管。
我捕捉到他臉上浮現出的那種近似於無可奈何的微表情。
在他離開的幾十秒時間裏,我的腦子已經奏響了小白菜地裏黃的悲歌,看他的眼神都帶上了不自覺的憐愛。
「怎麼了?」他坐下喝了口飲料,然後問我。
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洋洋灑灑落進來,照得他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
比起那雙異色的瞳孔,更為引人注意的是他銀白色的頭發,折射出的顏色像銳器的鋒芒,無端帶有淩厲的味道。
我這才發現他連睫毛都是白的,眨眼時像把撲棱的鵝毛小扇子,一下子又將他周身氣質緩和不少。
「你的頭發漂過嗎?」我沒話找話,順勢問他。
他怔住,偏著頭,似乎在思考漂頭發是什麼意思。
最終他搖了搖頭,搖頭的動作也顯得慢吞吞的,「沒,天生的。」
是白化病人吧,我想。
「好酷。」我讚道。
他又笑了,這回笑起來多了兩分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