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
醫院的消毒水味刺鼻得可怕。
脖子和腿上裝了固定器,看樣子是摔得不輕。
我翻開手機,除了幾條垃圾短信,沒有一個人找我。
此時突然電話卻響了。
「小秋,做得好。把安胤六十大壽給攪黃了,真可惜沒親眼看到那場麵!」
那頭女人的聲音愉悅極了。
「是我應該做的,媽媽。」我木訥地回答。
媽媽是我的養母,五歲我就到她身邊了。
此後十年,媽媽教我禮儀、茶藝,讓我學習舞蹈、書法......
媽媽坐在輪椅上,一條褲腿空蕩蕩的。
她極為嚴厲,一點要求達不到便對我非打即罵。
但對於能滿足溫飽的生活,我很感恩。
哪怕學東西再苦再累,也沒有餓肚子難受。
直到我十五歲那年,媽媽請求我幫她完成她的心願。
她把我送進安家,讓我去那裏當女傭。
沒想到把安家攪得雞犬不寧的計劃還沒實施好,我卻真心實意地愛上了安毅和。
「許欣和安毅和鬧別扭了,我知道你是最棒的。
「之前媽媽總是打你,是媽媽不好。
「誰讓你不聽我的話了,偷偷幫著那個安毅和。
「你看看,他和他爸爸是一種人,說什麼心愛的女人,都是要為他們的財路讓道。」
媽媽溫柔的聲音裏帶著無邊的恨意。
醫院的日子過得很愜意,沒想到這時候許欣來找我。
一進門她就撲上來撓我,「賤種,你怎麼還沒摔死。還在想著法勾引毅和,你不是喜歡做戲嗎?快點去死吧!」
安毅和緊跟其後闖進來,拉住她的手大喝:「許欣,你是不是瘋了?!」
她氣得在病房大吵大鬧,甩開安毅和的手,指著我的鼻子。
「今天要不選我,要不選這個賤種,你選一個。」
安毅和沉默了,看向我的眼睛帶著不易察覺的為難。
「欣欣,別鬧了。她好歹也是我的恩人。」
避重就輕。
這麼多年的情愛與時光,一句恩情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