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你嘴邊這三個紅痣又特別又可愛!」
安毅和抱著我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大抵年少情深的時候,眼裏的對方任何小毛病都像是獨一無二的閃光點吧。
「這不是痣,本來是三個血窟窿的。慢慢愈合就成這樣了。」
安毅和追問我為什麼會有血窟窿,看著他誠懇的模樣,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小時候我住在山裏,在那裏媽媽隻能睡在雞棚子裏,整天瘋瘋癲癲,胡說八道。
「奶奶總不給我吃飽飯,爸爸經常醉醺醺的,動不動就揍我。
「有一次半夜,我實在餓到不行,胃裏沒一點食。
「偷偷跑到廚房吃了半個饃饃,結果被奶奶發現。氣得她用火簽子紮我嘴,嘴角一下就豁出三個洞來,血瞬間淌濕了鬆鬆垮垮的衣領。
「三個窟窿慢慢愈合,長得就像三粒小小的朱砂痣。
「沒過多久,母親不知道不小心栽到河裏,涼了。」
安毅和那時聽我雲淡風輕地講完,他抱著我,心疼得眨巴眨巴掉眼淚。
「我的小秋,命怎麼那麼苦。你放心,以後有我在的地方沒人敢欺負你。
「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家,小秋。」
夢境混沌不堪。
一會變成我給安毅和做喜歡的食物,被管家打罵的時候。
一會變成安臨峰虐打安毅和,我拚死擋住的時候。
一會又變成安毅和說要永遠愛我、保護我的時候......
有人在跑,有人在叫......
「窮酸人家才會長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個年老色衰的幫傭癡心妄想罷了。你置什麼氣呀。」
最後這句話一直在夢裏回蕩,像千百根針肆無忌憚地穿透我的身體。
千千萬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