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經過一番波折，這湖肯定是遊不下去了。

再加上蘇月韻心緒不佳，穆則寧隻好找了個由頭提前離開。

而宋玄安見他主動退卻，則是誌得意滿主動提出送蘇月韻回公主府，卻被蘇月韻無情拒絕。

“誰讓你上來的，給我下去。”

見宋玄安厚顏跟上馬車，蘇月韻抬起繡花鞋就踢了過去，但是宋玄安抬手就捉住了她的腳踝。

“要不是我剛才攔著你，你都已經成了湖底亡魂了，怎麼還能恩將仇報？”宋玄安輕輕揉捏她的腳踝，嘴角得意。

對於他的話，蘇月韻回以冷笑，猛地將腳抽回來。

“那可真是托了你的福，我才體會到十指連心之痛。”

舊事重提，氣氛沉默。

宋玄安心中有愧，也不好故作嬉皮笑臉。

直到公主府，蘇月韻也不曾正眼看他。

月光還是曾經的月光，九天一色確是宋玄安心上的霜。

又是一夜酒醒不知何處。

長公主府。

清晨，長公主剛剛洗漱完畢，女官來報，說發現靖安王世子睡在公主府後門。

“有這等事？”長公主倍感稀奇。

長公主去看他的時候，宋玄安已經被人抬到了廂房裏。

他滿身酒氣，酩酊大醉，發絲淩亂，神思鬱結。

“月娘，月娘。”

月娘？蘇月韻。

長公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睡著了還在叫她的名字，看來這孩子是動了真情了，你說我這做長輩是不是應該推他一把？”

這長輩和晚輩之間的事，女官望雲隻是個外人，哪裏敢輕易置喙。

過了不久，蘇月韻照例給長公主奉茶，雖然長公主依然麵容和煦，但是蘇月韻卻總是覺得長公主的笑容別有深意？

“長公主今日心情不錯，氣色越發的好了。”蘇月韻將茶奉上，試探性的說道。

“心情是不錯，一早就看到有趣的事情了。”

長公主抿了一口茶淺藏輒止。

兩人說了一會閑話，望雲腳步匆匆來報。

“長公主，禦史家蘇靈芸求見。”

長公主將茶放在桌上，緩緩起身。

“本宮乏了，月兒，你去代本宮打發了她罷。”

“是。”

蘇月韻欠身行禮，表情不喜不憂。

長公主府門外。

蘇靈芸帶著幾口大箱子，皺著眉頭等著女官通報。

自從在公主府被打了板子，蘇靈芸一直在家裏養傷，剛剛痊愈就帶著東西來長公主府賠罪。

主要是為了挽回形象，獲得長公主原諒，而且她也想拜入長公主名下做義女，因為她發現自己在家裏的地位大不如前，父親心心念念的都是蘇月韻。

“你來做什麼？嫌挨的板子不夠多？”

蘇月韻的聲音在蘇靈芸耳邊響起，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關你什麼事，我要見長公主。”

“蘇靈芸，你在家裏驕橫慣了，真以為自己了不得不成，長公主其實你想見就能見的？”

蘇月韻嘴角帶著嘲弄，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傻子。

同時心裏覺得鬱悶，自己前世居然會被這種沒腦子的人擠兌的那般難堪。

“蘇月韻，你不要在這裏從中作梗，我要見長公主。”

“聒噪。”

蘇月韻不願同她廢話，有些人聽不懂人話，非要吃點苦頭才肯作罷。

“來人，把她趕走，長公主府前不許出現她的身影。”

“是。”

侍衛得了命令，將蘇靈芸連人帶東西塞上馬車，然後狠狠一抽馬背，馬兒拔腿就跑。

“蘇月韻，我跟你沒完！”

料理了蘇靈芸，蘇月韻心情大好，複仇像一碗濃湯，越煎熬越濃烈，越是讓人心情舒暢。

站在門前，蘇月韻遙遙望向皇宮的方向。

四皇子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會輪到你的。

......

一天的時間悄然而逝。

蘇月韻沒有急著想法子去拉進和長公主的關係，有事情需要小火慢調，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隻是下午的時候抽了些時間去教導蘇瑾宸的功課，同時潛移默化的在思想上影響他，避免他日後衝動行事。

一天中唯一讓蘇月韻感到意外的是，宋玄安居然沒有過來打擾他，讓她覺得頗為親近。

晚上。

長公主和蘇月韻一同用膳。

兩個人，十八個菜，琳琅滿目。

“飯菜可還對胃口？”

長公主用餐布輕輕蘸去唇上的油漬。

“長公主說笑了，如此多的珍饈佳肴，哪裏又不對胃口的道理，已經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那你是沒見過真正的神仙日子。”

長公主微微一笑，神情陷入回憶當中，然後給蘇月韻講起故事。

“前朝的時候，朝廷還沒有實行合局製度，貴族世襲罔替，控製著所有的資源，其中王、謝兩家為最。”

蘇月韻淺淺點頭，聆聽著長公主繼續說下去。

長公主繪聲繪色的給她講述了前朝貴族奢靡的生活，又講了他們是如何湮滅在曆史的塵埃裏。

這些事情蘇月韻在皇宮的藏書裏都知道，但是她還是津津有味的耐心聽完。

良久之後，長公主看著她恍然若夢，眼睛裏突然流露出慈愛。

“這些故事，我也給靜安講過，她也如同你一般，聽得津津有味。”

說完這些，長公主好像是被抽走了很多力氣，扶著望雲往外走去。

蘇月韻看著她的身影，嘴唇動了動。

“娘。”

長公主身形一窒，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後給望雲使了個眼神，望雲會意點了點頭。

“你跟著望雲走一趟，本......娘有東西送給你。”

“是。”

事情的發展讓蘇月韻滿意，和長公主的關係越親近，自己以後布局就越能放的開手腳。

蘇月韻還以為長公主要送自己東西隻是臨時起意，便沒有多想，跟著望雲來到一間廂房前。

“蘇小姐，請。”

望雲打開門請蘇月韻進去，眼神撇向一邊，努力的控製著表情。

蘇月韻大感疑惑，邁步進入房間。

哪知剛一進去，望雲就從外麵關門。

“蘇小姐莫怕，裏麵是長公主給你準備的禮物，你就好好......享用吧。”

蘇月韻皺著眉頭轉過身來，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

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一陣酒味，越往裏走味道越濃。

“月娘，熱。”

黑暗中一道身影撲了過來，緊緊抱住蘇月韻。

“宋玄安，又是你。”

蘇月韻猛地推開他，宋玄安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息聲彌漫在房間裏。

摸索了半天，蘇月韻從抽屜裏找了火折子，點了一隻紅燭。

柔和的火光印在宋玄安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昏黃。

他坐在那裏，臉色潮紅，眼神迷離，手在胸口胡亂撕扯，露出健碩有力的胸膛。

這就是長公主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