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多說半句,拖著行李箱就要離開。
「站住!」不料安瀾拽住我的手,不依不饒道:「你不是要鬧嗎?」
「鬧啊!我們把話說清楚!你想讓我怎麼做?去醫院給你爸磕頭道歉吧?」
「要是還不夠的話,我拉著阿曜一起去!這樣你爸能滿意嗎?」
如此極端的言辭,引燃我強忍的怒火。
安瀾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我不能接受,她這麼看待我的父親。
父親常年務農,親和淳樸又本分,從沒對不起過安瀾。
這次來訪,還帶了不少親自熏的臘肉,卻全都被安瀾嫌棄地丟進垃圾桶。
我們隻是普通農家,確實不算富裕,難道因為這樣,就該被人看不起嗎?
憑什麼?我們不偷不搶,從不胡亂鬧事,也不虧欠任何人!
思索著,我不禁憤怒地攥緊雙拳。
「你還想對我動手不成?」安瀾不屑地笑了笑,眼神變得愈發森冷。
一旁的楚曜見形勢不對,開口道:「蘇哥,你別生氣啊!」
「我有醫院開的證明,昨天實在太難受了。」
「不小心耽誤了你跟瀾瀾的訂婚宴,無論是真是假,我都該向你道歉。」
「對不起!」
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得意,我壓抑的怒火轟然炸開,再也不顧保持理智。
一拳重重地揮向楚曜的臉,砸得他麵部變形,身形歪曲,重重地摔倒在地。
「王八蛋!你跟我裝什麼呢?」
「蘇辰!你過分了吧!」安瀾徹底爆發,奪過我的行李箱往牆上砸。
衣褲散落一地,她還不肯罷休,搶過我手中的塑料袋,粽子全被抖了出來。
高跟鞋踩在粽子上,糯米漏了出來。
安瀾惡狠狠地碾了碾,肆意踐踏我最珍視的東西。
「我們的事情,你遷怒外人幹嘛?」
我看著被碾壞的粽子,雙手顫抖著僵在原地。
楚曜捂著臉,仍在裝可憐,「蘇哥,真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發這麼大的火......」
他們一唱一和,全都針對著我。
沒來由地想起病重離世的父親,我從沒像現在這麼無助過。
去年,我陪父親去檢查的時候,安瀾並沒在場。
隻是求她陪我演戲,辦一場虛假訂婚的時候,我給她看過父親的病曆本。
由當地醫院開出的檢查報告不會作假,因此,她當然知道我父親病的有多嚴重。
父親拖著病重的身體,連坐一天一夜的火車趕來,就為了看我過的幸福美滿。
雖然隻是一場浮於表麵的虛假訂婚,但安瀾還是失約,連表麵功夫都不肯配合!
我這些年的付出,到底算什麼呢?
什麼都不是。
即便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共處了幾年,可她從沒回應過我的感情。
隻是我在自欺欺人,從生活裏尋找她愛我的證明。
卑微到連敷衍的早安晚安,都能讓我高興半天。
人們都說,勇敢的人獲得一切。
可是我已經足夠勇敢,為什麼還會輸的一敗塗地?
或許,這樣的感情,從最初時就不該存在。
不被愛就是不被愛,無論怎麼付出,結局都已經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