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上睡得雙腿發僵,我扶著茶幾才能站穩。
安瀾絲毫沒有來扶的意思,隻是冷聲質問道:「蘇辰,你有完沒完?抽什麼風啊!」
我提出房間裏的行李箱,走到門口時腳步一頓。
「嘁。」安瀾不屑地笑了笑,「你走啊!以為我會攔你不成?多大的人,還跟我鬧著出,我可不會慣著你。」
「別誤會,我隻是有東西忘了帶。」我徑直走進廚房,拉開冰櫃,取出一個紅色的塑料袋。
塑料袋裏,裝著母親包的粽子。
雖然還沒到端午,但她卻早早準備,托父親帶了過來。
見我小心翼翼地收好,安瀾滿臉嫌棄,忽然抬手一掌拍飛。
「我不是讓你丟掉麼?你怎麼還留著啊!怪不得冰箱一股怪味兒!」
塑料袋掉在地上,“嘩”的一陣響動,粽子散落一地。
我覺得心疼,連忙過去撿起。
「蘇辰!你丟不丟人?」
安瀾更加憤怒,像被觸及底線,「幾個破粽子而已,我買不起嗎?散著一股窮酸味,真是惡心死我了!」
我沒吭聲,重新把粽子收好。
「一個大男人,還學會裝可憐了?」安瀾鄙夷道:「假訂婚都能搞得這麼失魂落魄,你能不能有一點出息啊?」
楚曜摸上她的肩頭,安撫道:「瀾瀾,消消氣,都是我不好。」
「你很好。」安瀾不屑再多看我一眼,眼裏滿是楚曜,「他要鬧就隨他鬧,你的身體最重要。」
直到現在,她還覺得我在感情用事,分手也隻是鬧脾氣而已。
我覺得可笑。
在她眼裏,無論是真訂婚,還是假訂婚也好,總之關於我的一切,全都無關緊要。
我在她的世界裏,隻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這些年來,一直如此。
我總是卑微地付出,盼著能有回應,哪怕是一點被在乎的感覺都好。
可惜,我等不到。
或許,楚曜的確更適合她。
每天都能在下班後陪她瘋玩,不管多晚。
不像我,隻會在家裏傻傻地等。
若是深夜還沒消息,我總忍不住關心,詢問要不要去接她回家,卻隻有紅色的感歎號作為回複。
她從來都不需要解釋什麼,不耐煩就直接拉黑,也無所謂是否會傷我的心。
印象最深的一次,還是淩晨三點多鐘,楚曜拿著她的手機,把我拉出黑名單。
「蘇哥,我跟瀾瀾都喝多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到家了。」
那一晚,安瀾去了楚曜家。
楚曜還給我拍了張照,安瀾衣衫不整地躺在他的床上......
「你的目光太狹隘了,窄得隻有楚曜一人。」
我看著安瀾,目光漸冷,「我跟你不一樣,也別太自以為是。」
「對我而言,爸媽的事情遠比你更重要。」
我對安瀾向來溫柔,從沒用這麼重的語氣對她說過話。
她永遠高高在上,毫不擔心我會心生怨懟,仗著我的偏愛與寵溺為所欲為。
如今,似乎覺得這樣的情感地位遭到威脅。
安瀾沉著臉道:「你哪來的膽子,這麼對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