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私人醫院住院,因為病症罕見,無法醫治,隻能靠著原有的技術企圖回天。
但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能撐到謝珊從沈嚴那裏回來已經是勉強。
即使謝珊為了去陪沈嚴給我下了失憶藥,但我還是無法恨起來她。
因為,我們也曾真心相愛過。
打著點滴,我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裏,十八歲的謝珊穿著潔白的碎花裙,紮著一個馬尾辮在我前麵一蹦一跳地走著。
她東摸摸西看看,像極了對世界充滿好奇心的小孩。
畫麵一轉,我們來到了相遇的大學校園。
我是在歌唱比賽注意到謝珊的,她歌喉婉轉,驚豔四座,也包括我。
從那天開始,我就對謝珊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即使所有人都告訴我,謝珊身邊有個青梅竹馬,恐怕在一起了也討不到好處。
但我不信那個邪,偏偏對謝珊動了真情。
大學四年裏,無論謝珊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我都二話不說就答應。
她返校沒人接,我就翻牆出去半夜攔出租車將她從車站接回來。
她過生日想吃蛋糕,我就逃課去城西給她買最貴的蛋糕,然後在半夜十二點出現在她宿舍樓下,將蛋糕給她用繩子遞上去。
她說想養一隻貓怕處分,我就給她在校外租了房子買品相最好的貓。
即使那時候我並不是很富有,但隻要我有一千就願意給她花九百九十九。
謝珊被我日複一日的堅持打動了,大學畢業那天接受了我的表白。
朋友們一邊恭喜我終於抱得美人歸一邊再一次提醒我要注意沈嚴。
但我心裏始終相信,如果謝珊和沈嚴之間有情況早就在一起了,而不是過了這麼多年還隻是朋友關係。
最重要的是,我相信謝珊。
就這樣,我活在自己編織的夢境裏,義無反顧地深陷進去。
即使婚前謝珊告訴我要出差,其實是去照顧沈嚴我也沒有拆穿她。
我想,結婚後就好了。
但沒想到,僅僅是這個決定,就能置我於死地。
夢裏謝珊正在吃著那年我給她買來的蛋糕,突然臉轉過來看向我笑得眉眼彎彎:
“沈嚴,你也吃。”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胸口一陣陣痛,我扶著床邊一彎腰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喉間的血腥氣充斥著我的整個鼻腔,將我從剛剛的夢裏拽了出來。
直到完全吐不出來,我才發現手機屏幕一直在閃爍。
我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是沈嚴給我發消息。
他拍了一張謝珊的睡顏,一隻胳膊擁她入懷。
“顧裴,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你就是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