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算你走運,算我眼瞎,算姐扶貧,算覆水難收付之東流,滿意了嗎?”
沒等那邊說話,我默不作聲直接掛斷,然後回到臥室,一件一件將他和他媽的衣服、物品打包,然後一袋一袋扔出家裏,轉眼那些惡心的物件就將走廊堆滿。
然後利索地叫了換鎖師傅,換掉了鎖芯。
清理完那兩人所有的垃圾,我背靠著大門緩緩蹲了下來,雙手捂住臉,淚水順著指縫從下巴上滴落。
心臟像是被刀片一片片割著,痛徹心扉。
淚眼模糊之中,我仿佛看見媽媽站在桌子前,瘦成皮包骨的手費力地擀著餃子皮。
“茵茵最愛吃媽包的餃子了,對不對?”她的額頭上滲出一滴滴汗珠,卻仍努力對我扯出熟悉的笑。
“媽多給你包點,以後想媽了就吃。”
她摸著我的頭,我衝過去想要抱她,卻撲了個空。
我抽泣著將自己蜷成一團,像被拋棄的動物幼崽:
“媽,我吃不到了,再也吃不到了。”
哭著哭著,我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媽媽坐在我的身邊,溫柔地輕輕拍我的後背,如同過往無數個我生病難受的夜晚。
她問我為什麼哭。
我抱著她,積蓄已久的情緒鋪天蓋地湧出來,我哭得不能自己,將受的委屈一股腦向她傾訴著。
她溫柔地笑著,抱著我。
“茵茵,媽媽很開心被吃掉的是餃子,而不是慢慢被錯誤的人吃掉的你。”
這句話像是一鼎金鐘,轟隆在腦中敲響。
我愣愣地望著她,一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母媽媽在用這些餃子幫我看清崔易一家人的嘴臉,脫離苦海。
她在用這些餃子保護我啊。
淚水又不自覺地湧出。
“茵茵,媽最大的願望永遠是你能健康平安快樂地生活下去,你自己本身,才是媽留給你最大的念想啊。”
既然我過得幸福,才是真正能讓天上的她安心的方法,那麼對於一個連相戀如此之久都無法做到和異性間保持合理距離的男人,丟棄了又有什麼所謂?
我不愛他了。
我是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驚醒的。
一道道濕噠噠的淚痕黏在臉上,有些難受。我抹了一把臉,有些費力地從地上爬起。
打開手機,發現崔易已經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羅茵,鑰匙打不開家門了怎麼回事!”
那邊一直沒等到我開門,又打來了電話,一接起就是劈頭蓋臉的怒吼。
“不就是帶清清來家裏吃了你幾個餃子嗎,這也犯得著生那麼大氣。”
我淡淡:“東西給你扔門口了,眼瞎?這是我家,而我們已經分手了。”
“沒完了是嗎?”他的聲音明顯已經十分不耐煩,似乎還認為我隻是在賭氣,“樓裏人來人往上上下下的,我擱門口站這麼久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你現在趕緊把門開開東西收拾好,我就不計較了,但下次再這樣無理取鬧,你就一個人孤獨終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