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踏過北蠻城池的彪騎將軍之獨女。
父親為了心頭白月光,親手將她送給北蠻。
他說:“為了邊關安寧,我隻能把你母親交出去。”
我光顧著哭,沒有說話。
後來白月光被俘,他又想讓我去換。
隻是這一次,他未必就夠如願了。
……
母親的屍體被送回將軍府那天,正是我及笄之日。
我努力不讓眼淚掉下,怔怔看著父親趴在那簡陋的棺木旁,哭得站不起身。
“夫人......”他癱倒在地,抬手抹淚,“是我對不起你!”
圍觀的士兵也跟著抹淚。
“沈將軍您別太傷心了。”
“夫人泉下有知,看到您這樣隻會更加難過。”
他想碰母親的臉,我目光一凝,側身攔住他。
“別碰,很臟。”
他垂眼起身,順勢收回手。
可我說的是他太臟,根本不配碰我母親。
一個布衣女子從人群裏走來:“將軍,糧草匱乏,不能鋪張浪費。”
“夫人舍身救了霜兒,就讓霜兒替夫人下葬吧。”
父親點點頭,大手一揮,讓兵士帶走棺木,連個陪葬的物件都沒有。
默默回到房間,我拭去淚水,對鏡盤好發髻。
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
母親,您看,昭昭一個人也可完成這及笄禮。
父親的眼睛分外清明,他試探地問我:
“昭昭,你不要怨恨父親。”
“為了邊關安寧,我隻能把你母親交出去。”
我看著銅鏡裏的人,沒有說話。
忽而想起小時候北蠻人屠村,他把我扔給敵軍時。
是母親拚了命將我搶回來。
如今,我隻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母親,害她死無全屍。
是我無能。
可那兩個人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