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啞然。
當年季風眠能在魔族的偷襲中活下來,就說明他修為不淺。
即便是修為盡失,悟性也不可能差到哪兒去。
這也是我選擇他做修侶最主要的原因。
隻是沒想到......他確實悟性極高。
不過是對修佛。
經過兩年的相處,我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性。
對他發脾氣,就像是對牛彈琴,浪費口舌。
我懶得再說。
季風眠終於舍得抬頭看我一眼,搖頭。
“還是浮躁。”
“重抄一遍。”
說完就直接離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又低頭看見他給我挨個圈出來的錯字。
頓時哭笑不得。
重抄是不可能重抄的。
想我堂堂的資質最好,最有希望成仙的契靈。
竟然天天守在這破屋裏抄這破經書!
氣。
太氣了!
早曉得這樣,不如隨便找個新入門的弟子。
說不定還比他努力上進。
我摔門而出,漫無目的地在後山走著。
回過神時,已走到後山深處。
再往前走幾步,就是禁地了。
那個光是在夢裏都讓我汗流浹背的鬼地方。
我心裏發怵。
壓下心中的恐懼,緩緩轉身。
卻沒想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
金柔先是有些吃驚,隨後笑著伸手攔下我。
“善淵讓我來瞧瞧能不能找個妖獸來練練手。”
“姐姐怎麼會在這裏?”
善淵以為金柔天生仙骨,是靈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也格外縱容。
竟連自己的靈器都交給她護身。
一想到兩年來我除了抄寫佛經,連靈器的影子都沒瞧過。
心中又升起一股無名火,我沒好氣地瞪著她:
“又沒問你,少管我。”
不願和她們爭執,我轉身要走。
誰料金柔拉住我的胳膊,還是乖巧的樣子。
隻是眼底的狡詐一閃而過。
“姐姐急什麼啊。”
“聽說姐姐天天都關在屋裏抄經,不知,是不是有其他修煉的法子。”
“咱們是姐妹,可不能藏著掖著。”
看她這樣子我就猜到,她是故意來炫耀的。
順便嘲笑我有眼無珠,千挑萬選,選了個隻會念經的修侶。
旁邊的幾個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撲哧笑出了聲。
“看見那些經書就想打瞌睡,有什麼好藏的。”
我淡淡掃視一圈,學著季風眠平日裏的語氣搖頭:
“過於浮躁,注定無法成仙。”
“你!”
金柔氣得差點露出真麵目。
“修煉了兩年,也不知有沒有長進。”
“不如姐姐幫我看看吧。”
話音落,絲毫沒給我反應的時間,她揚手,劍氣就直逼我麵門。
這就是善淵的護身靈器。
傳聞中可開天辟地的上古神劍。
我一邊躲閃,一邊咒罵:
“金柔你是不是瘋了!”
“仙靈宗明令禁止在試靈會以外的地方比試!”
我越是被劍氣逼得步步後退,金柔越是快意。
“就算是殺了你,善淵也不可能責罰我的。”
“姐姐躲什麼,你不是靈力很強嗎?”
說完。
她收起了笑,再次提劍刺來。
沒錯,確實沒必要躲。
她若真想用這劍殺了我,簡直跟切豆腐似的。
隨便一揮,就能把我劈成兩半。
想到此,我倒不怕了。
都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怕什麼再死一回。
隻是可惜啊。
可惜不能親眼看到金柔的下場。
淩厲的劍氣撲麵而來,讓我無法再繼續思考。
甚至連呼吸都不能。
渾身止不住戰栗。
我定定站在原地,徹底放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