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處理完我媽的喪事後,我將她的遺照抱回了我和李嬋的住所。
然後默默坐在沙發上想了許多。
不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李嬋和洛堯正勾肩搭背笑作一團。
她看到我那一瞬間做賊心虛般地將手從洛堯手臂上迅速挪開。
“老公你在家啊,我正好有事跟你說。”
“洛堯他房子漏水沒地方住,我們家正好有多的客房,我準備讓他在這裏寄住幾天。”
“你沒意見吧?”
我冷笑一聲:“這個家是什麼旅館嗎?什麼人都可以來住。”
李嬋秀眉擰起:“陳誌傑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小肚雞腸?”
“你不就是氣我那天沒給你媽出庭嗎?”
“我都說了這次我有事要處理,下次一定幫她。你別無理取鬧了。”
我努力壓抑著心中翻湧的情緒,顫抖著手指了指桌麵:
“媽在那兒,你親自跟她說吧。”
李嬋神情一愣,掀開桌上的黑布,我媽的遺照赫然顯現。
她無比驚恐地往後倒退一步。
下一秒洛堯卻一把將遺照扔進了垃圾桶。
“傑哥,你想讓小嬋服軟也不用拿這種生死大事作假吧?”
“阿姨真的去世了會沒人通知她處理後事?”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那我走就是了。你沒必要耍這種手段膈應人。”
洛堯整張臉通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嬋像突然明白了什麼,眼底浮現出厭惡和嫌棄:
“陳誌傑你真是太讓人惡心了。”
說完她就掉頭去挽留洛堯:
“阿堯,你別走,賓館環境不好,你又容易過敏。”
“你不要管他這個瘋子,有我在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我原以為我看到這一幕會心痛如刀絞,甚至衝上去據理力爭。
可此刻心中隻剩諷刺和可笑。
緊接著洛堯又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的神態:
“我不能讓傑哥誤會你,我還是走吧。”
李嬋見狀急得直跺腳:
“阿堯你說什麼傻話呢,有我歡迎你就夠了!你跟我來。”
她拉著洛堯徑直走向了客房。
李嬋路過我身邊時,滿臉失望:
“虧我還特地給你帶最愛吃的海鮮,你可真是不知好歹。”
我瞬間僵在原地,一股莫名的悲哀席卷了整個胸膛。
喜歡吃海鮮的是洛堯。
對海鮮過敏的才是我。
她記得關於洛堯的一切。
記得他鼻炎容易對灰塵過敏。
記得他喜歡吃海鮮。
卻不記得我曾經和她一起吃海鮮那一次被送到醫院搶救。
不知道的還以為洛堯才是她的丈夫。
眼角的餘光瞥見洛堯正回頭看向我。
他臉上的委屈憤懣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洋洋得意的笑臉。
我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意思透了。
五年的愛意與付出抵不過前男友三言兩句的挑撥。
更沒換來哪怕一絲絲信任。
我多像個自取其辱的小醜。
罷了,我也累了。
到此為止吧。
我從垃圾桶中撿起我媽的遺像。
將打包盒裏的海鮮扔了進去。
最後輕輕關上了門。
身後是兩人肆無忌憚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