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回家的時候,媽媽正好要搬梯子上房。
我嚇得大喊一聲,摔在了大門口。
媽媽趕緊把我扶起來,
“走路咋不穩當點,磕著腦袋還咋上學咧!”
沒有人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我死死地抱住媽媽又哭又笑,太好了,太好了!
我媽覺得我受了村長家的欺負,摸著我衣服上的補丁長籲短歎。
而我隻是傻乎乎地看著媽媽笑。
等到晚上吃完飯,王秀又來了。
她拎著一塑料袋橘子,很嫌棄地走進我家。
“房子這麼破,怎麼住人呀!”
放下東西她好像才想起來要做什麼,臉上又帶了些假笑。
“大妮兒媽媽,你們家是咱們村的貧困戶,我爸老扶持著也不是事兒。現在直播啥的可火了,要不讓你們家大妮兒和我拍視頻吧。要是能掙錢,你們家條件也能好點。”
我媽將家裏唯一的杯子洗幹淨倒了杯熱水遞過去。
“啥視頻啊,大妮兒還得學習呢,我們要不就不拍了。”
王秀聽完立馬站了起來,嫌棄地將水杯推開。
“上學不得有錢嗎?你們家不拍我可找別人去了。”
我心裏知道,她不會去找別人的,我爸是救人的英雄,是最能引起關注的。
我拉住媽媽的手,抬起頭:
“給我500塊錢我就拍。”
“500?窮死你算了!”
王秀仿佛被我嚇到了,轉身就走。
我媽也不太高興:
“你這孩子,咋問別人要錢?”
我把媽媽倒的那杯水放在媽媽手裏。
“村長把我爸的補助都貪了,我問她要500塊錢咋了。
再說了,她雇我拍視頻不給錢,那我不是白幹活嗎?是吧?”
我媽點了點頭,覺得我說得有點道理。
王秀在外麵轉了一圈,看沒人理她果然又回來了。
“那我給你500塊錢,明天就開始拍行不?”
我抬起頭,笑了。
“可以,隨時都能拍。”
上輩子我死了之後,在世間飄零了很久。
活著的時候沒見過的城市、沒見過的大飯店、學校......
我都去了。
我知道世上人以群分,按照階級被區別開,而我們這樣的窮人,隻有學習知識,才能跨越,才能往上。
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不能再窩囊的死在這裏。
我借了鄰居家的自行車騎了兩個小時到城裏,022年世界杯,阿根廷1:2輸給沙特,賠率351倍。
也就是說我壓500,可以賺將近18萬。
有了這些年,我就可以帶著媽媽住進城裏了。
可我剛要進網吧,就碰到了出來買設備的王秀和她那個黃毛男友。
“這孩子,你不在家等著我,怎麼有錢就來上網!”
我平靜地看著她:
“我昨天做夢,我爸讓我幫他買世界杯。”
王秀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個土鱉還知道世界杯呢?笑死我算了,你爸托夢讓你買啥啊?”
我裝作有些糊塗的樣子,撓了撓頭。
“我爸讓我買沙特,他說沙特能贏。”
我剛說完,王秀的男友就伸手把我推到了牆上,他摟著王秀的腰流裏流氣地說:
“沙比吧,還買沙特,可別聽她巴巴了。”
王秀也不屑地看著我:
“你這錢花沒了,可別再問我要!真能禍害錢,要不怎麼就你們家這麼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