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祝淮安擔憂的一樣,等我們離開那個城鎮時,很快就遇見了山匪。
我見過不少山匪,麵前的這十幾人明顯是洋裝的。
畢竟,誰家山匪會幹淨的和小白臉一樣,手裏還拿著明顯是費力打造的好劍。
我架著馬擋在祝淮安的前麵。
冷言道:“若是你們現在讓開,我便不殺你們。”
領頭的人嗤笑,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衝了上來。
但他們沒對我,注意力都在我身後的祝淮安上。
大概是看我是女子,覺得我無用。
確實,在下山之前,我隻殺過一個人。
那是我十四歲時下山,師父讓我去買些過年的年貨,下山的路有些偏僻,當時天色已晚,黑夜裏,一位妙齡女子在山間叫喊,後麵跟著一個醉酒的男人。
那女子看見我時,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
可靠近了,發現我是女子,臉上又是絕望。
那醉漢長得很是可怖 ,隔著老遠我便嗅到了那濃重的酒氣。
那醉漢離我不過三尺,我便使出飛刀,一刀紮在了他的喉口。
緊接著是少女快要衝破天際的喊叫。
後來我徑直離開,也不記得那少女是何模樣了。
此刻,那十幾個人也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的劍第一次沾了人血。
“走吧。”
我冷聲,沒有回頭,不想看見祝淮安此刻或許是驚恐或害怕的臉。
突然,背後的人說話了。
“你真厲害。”
他竟然誇我了。
我這才回頭,隻見他的臉上是帶著淺淺的笑意,那種奇怪的眼神又出現了。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最後也隻有一句:“走吧,待你回了家,便無事了。”
越是靠近皇城,便越是繁華。
臨近元宵,街上的客棧幾乎都客滿了,最後我們隻能選了一個價格偏高的客棧,偏偏還隻有一間小房。
祝淮安又不小心把傷口扯崩了,流了好些血。
我正要把他帶到醫館,他卻突然拉住我。
“一點點而已,你幫我縫上就好了。”
我說:“我隻通一點點醫術,還是給你找個大夫吧。”
“我們身上錢不多了,能省則省。”
他說的不無道理。
“你不怕痛的話,也行。”
他笑嘻嘻的說不怕,隨後直接在我麵前脫了上衣。
他藏在衣服裏麵的身體倒是健壯,不像是整日隻知喝酒吃肉的富貴子弟,倒像是個常年練武的粗人。
甚至是腹部,鎖骨處,還有幾處不深不淺尚未全好的傷。
“小時候頑皮留下的。”他說。
“我又沒問。”
“所以你為何不問?”
“因為不想知道,也和我無關。”
“那到底什麼才和你有關呢?”
報仇,我隻在乎這個。
但他不必知道。
我戳了一下他的傷口,把他疼的直叫喚,總算是把他的問題敷衍過去。
這晚,他睡在床上,我打了地鋪。
但這位公子似乎對這間小房不太滿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連著我也沒怎麼睡熟。
半夜,他突然出聲。
“你睡了沒?”
我嗯了一聲。
接著他又道:“我可以叫你…月兒嗎?”
我皺了皺眉:“隨你。”
他又連著叫了好幾聲,實在是聒噪。
我隻能找個話題打斷他。
“你知道是何人要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