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夠了?”
秦臻臻毫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像以往每一次的爭吵一樣,理所當然的走到沙發前坐下。
“鬧夠了就起來把這裏收拾收拾,等會我們要開party。”
我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江照廷你瘋了吧?你個鳳凰男有什麼臉笑!”
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秦臻臻皺眉,耐著性子重複:“江照廷,我說我要在這裏辦party。”
在秦臻臻眼裏,我和我媽兩個人都比不過一個莫北辰。
哪怕我媽心絞痛,她也隻會認為我媽在裝。
我媽第一次見她,她借口公司業務忙,後來我才知道她實際上是去機場接機莫北辰。
她一次次的往我心口紮刀子,將我的心攪得鮮血淋漓。
領證當天,莫北辰借口被業務經理灌酒,其實隻是他們一群人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他們想看看秦臻臻到底會不會因為他,拋下我。
我的母親抓住她的手,希望她領完證再去:“臻臻,我兒子是真的喜歡你,我們江家也認準了你這個兒媳婦......”
我不甘心,“臻臻,我需要你。”
她卻毅然決然的推開我母親的手:“你可以的江照廷,北辰他不能沒有我。”
汽車呼嘯而過。
她坐在莫北辰腿上紅著臉調情時,我的母親在我懷裏一點一點沒了生命體征。
我猛地抬頭看向秦臻臻。
眼眶紅了一圈:“怎麼?你要在我母親的牌位前開party嗎?”
“噗呲——”
幾人都愣住了,隻有莫北辰突兀地笑出了聲,他一臉歉意的開口:“抱歉,沒忍住。”
他向來如此,三言兩語顯得自己格外真誠耐心,“江照廷,雖然你誤會了我和臻臻,但是你這樣咒自己媽媽是不是不太好?”
莫北辰慢悠悠的解釋:“那天我們幾個人玩真心話大冒險,我要是知道你和臻臻領證,我說什麼也不會讓她來的。”
秦臻臻身邊幾個人早就統一戰線,站在莫北辰身邊,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相信我的話,就像那天秦臻臻沒有相信我媽心臟病發。
可如果不是因為莫北辰故意將秦臻臻叫走,我媽也不會因此氣到心臟病發!
我拳頭緊攥,雙眼布滿紅血絲。
莫北辰忌憚的往後退了退。
秦臻臻上前擋在他身前,“鬧夠了沒有?”
“阿姨身體一向很好,你拿這種事來激我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在意過那天我媽後來狀況如何,哪怕一句關心也沒有。
我媽臨死前還讓我和秦臻臻好好在一起,可是她呢?
“江照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秦臻臻以為我會向以前那樣向她低頭認錯,哄著她。
可她錯了,我是單親家庭,父親在我三歲時就因為意外離開,我和我媽相依為命二十幾年。
前幾年,因為秦臻臻,我忽略了我媽的身體,將一顆心捧到秦臻臻麵前,可如今她卻將這顆心摔得稀爛。
“說夠了沒有?說夠了請你們離開這裏。”
我早就心寒到了極點,撥開人群,想要拿走我媽的牌位和骨灰盒。
秦臻臻卻拽住了我的手腕,語氣裏含著無奈和妥協:“江照廷,別這樣好嗎?”
她眼裏帶著幾分失望,“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從前我對秦臻臻愛得死去活來,她對我愛答不理,可如今我心如死灰,她反倒貼了過來。
風水輪流轉。
我掰開她的手指,拉出距離:“那你說說,從前的我是怎樣?”
“你的舔狗?”
“不要臉的小白臉?”
“鳳凰男?”
我頓了頓。
“還是......窩囊廢?”
秦臻臻的臉色一寸寸變白,“照廷......”
這些都是她那些狐朋狗友對我的稱呼。
就因為我站在她身邊,我成了他們口中的小白臉。
秦臻臻是嬌妗大小姐,和我在一起那天,她想吃C家甜品。
我找了無數家都關了門,可我不想讓她失望,擠地鐵,騎單車,步行幾公裏。
為了給她買她愛吃的小蛋糕,硬著頭皮穿過那道梧桐大道,我對梧桐絮過敏。
頂著一張大紅臉,將小蛋糕小心翼翼的遞到她跟前。
她小鳥依人的靠在我懷裏,圈緊我的腰,甜蜜幸福的吻上我的唇:“照廷,你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那時的我,也以為她真的被我感動到了。
我心甘情願、毫無保留的付出。
哪怕秦臻臻身邊那些人肆意侮辱我,我也無所謂,我天真的以為隻要留在秦臻臻身邊,我們總會有幸福的一天。
後來她見了我媽,我媽很喜歡她,經常煲湯送去公司,生怕秦臻臻因為工作太忙顧不上吃飯。
她叮囑我,要把秦臻臻養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她不知道,那些湯,秦臻臻沒喝過一口,我在拐角看著她把我媽辛辛苦苦煲好的雞湯倒進了下水道,對著秘書冷聲吩咐:“下次,就這樣處理。”
我媽卻說:“臻臻是大小姐,嘴巴叼,媽以後不送雞湯了,這些年我攢了不少積蓄,你看臻臻有什麼愛吃的,就帶她去吃,也算我這個婆婆的一點心意。”
那樣一個善良大度的老太太,卻成了秦臻臻口中為了騙她回來領證故意裝病的壞人。
醫生說,如果再來早幾分鐘,我媽就不會死。
是秦臻臻斷送了我媽的生路!
酸澀,難受如同洶湧的海水湧上我的心口。
秦臻臻幾個狐朋狗友不滿的衝我豎眉,白眼翻上了天,“江照廷,怎麼說話呢你!”
“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貨色,說你小白臉都是給你麵子......”
“住口。”
秦臻臻麵色不愉,幾人麵麵相覷。
哦,我才知道。
原來她是可以出聲製止他們羞辱我的啊。
先前這些人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羞辱我,都是因為有秦臻臻的默許。
或許,她一直從心底裏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