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圍的空氣,都被他散出的那股子狠勁給凍住了，誰也不敢往跟前湊。

他咬字千鈞，宣告道：“她有沒有問題,我知道,外人少插嘴！”

顧凱給身邊的人使眼色,讓他們擋住顧東明,自己往許薇旁邊湊過去。

“要想動她，先過我這根棍子的關！”

說罷，顧東明順手抄起根木棍，嗖的一下擲了出去。

顧凱一個愣神，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那棍子好似長了眼睛，不偏不倚正中顧凱胳膊，疼得他直冒冷汗，嗷嗷直叫，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顧凱眼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地嚷嚷：“小叔，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顧東明如同一堵牆擋在許薇麵前，筆挺的身板加上那股子不容小覷的氣場，臉上怒氣衝衝，活像個下凡的戰神。

周圍的人被他的氣勢壓得一個個不敢再往前挪半步。

這一下，顧東明的膽色和果斷,連平時橫行霸道的顧凱,到了節骨眼上也隻好往後縮。

之前的張狂早沒了影兒，更不用提那些起哄說要抓許薇去檢查的工友們了。

看著顧東明一個人擋住了人潮，就像一棵參天大樹遮風避雨。

許薇心裏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眼圈兒都紅了。

這份無需多言的守護，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和安心，顧東明的身影在她眼中，瞬間變得更加頂天立地。

顧東明大聲喝道：“都給我滾！”

顧凱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顧東明會這麼強硬。

他往後縮了縮，連屁都不敢放。

關上了門，顧東明回頭發現許薇的神色有些不對，他心裏有些酸澀：“許薇，你沒事吧？”

許薇搖了搖頭，她忽然開口說道：“謝謝你。如果今天不是你擋在我麵前，可能我真的要被他們抓走了。”

顧東明愣了一愣，他原以為許薇是因為顧凱而難過，沒想到她根本沒提顧凱。

許薇調皮地笑了一下：“剛才還真是凶險呢。”

顧東明鬆了口氣，他知道許薇沒事了。

這件事情最終平息了下去。

顧東明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確認許薇已安然無恙。

這一場風波終歸塵埃落定，而為了杜絕後患，廠區內特意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宣傳教育會議，旨在從根本上拔除封建迷信的糟。

特別是像“失魂症”這般荒誕不經的傳言，更是要從人們的談資中徹底根除。

老廠長親自出馬，找到了許薇，一番安慰之後，轉身麵向顧凱，毫不猶豫地再次揚手，兩記響亮的耳光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老廠長語重心長地說：“你這渾小子，成天不幹正事，下回再敢胡來，我非得讓你知道厲害，打斷你的腿也不過分！”

顧凱臉頰火辣辣的疼，卻隻能捂著腫脹得如同豬頭一般的臉。

先前手臂上的傷還沒好全，層層繃帶包裹著，此刻的他，滿腹委屈卻不敢再有半句怨言，隻是低聲囁嚅道：“對......不起......”

許薇心知肚明，這場鬧劇背後，是有人處心積慮的挑撥離間。

無辜的旁人不過是被波及。

在她心中，賬自然是要算在顧凱以及那個幕後黑手的頭上。假如有一天真相大白，那個藏在暗處的人落入她的手中，許薇發誓，絕不會輕饒了對方。

這段時間裏，顧東明覺得自個兒的腿好了不少，原先那麻木勁兒慢慢沒了，連疼痛感都成了好兆頭。這可多虧了許薇的細心照料。

他心裏感激得很，飯桌上就對許薇說：“你有需要，盡管跟我說。”

正吃著飯，顧東明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許薇聽了，心思一動，想著把自己擺攤的事兒跟他說說看。

她就試探著說：“我尋思著，想出去擺個攤，你覺得咋樣？”

顧東明一聽這話，差點讓飯粒給嗆著了，他眉頭一皺，顯得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壓著情緒，喝了口茶才說：“家裏花銷我擔著，要用錢的地方你直說就成。”

顧東明的收入算不上多，但養家糊口還是綽綽有餘。

他這態度，明顯是那種老思想，覺得男人就該養家。

許薇看著他那樣，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她能感覺到顧東明手頭並不緊，但她更想自個兒能獨立。小龍蝦的季節眼看著就要過去了，雖然能賺點兒，但許薇已經在想之後該賣點啥了。

顧東明見許薇沒被他說動，隻好妥協，歎了口氣：“你要真想擺攤，那就去試試吧。”

許薇沒想到他會這麼容易就答應，心裏不由地有點小高興。

她心裏琢磨著，顧東明對她到底有多少情分。

萬一將來倆人過不下去了，她至少還能有門手藝。

許薇想了又想，最後想出了個新招——去農村收點兒東西，特別是豬下水,和藥材。

但現在這年頭，下農村,得有單位開的證明。

她腦子一轉，就提出了個主意，說是幫廠裏食堂采購食材，順便收點兒豬下水和藥材。

顧東明聽了，心裏有點發怵：“這能行嗎？要是上麵來查咋辦？”

許薇信心滿滿地解釋：“現在物資緊，咱們自己收能減輕上麵的負擔，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就算被發現了，咱們這也是為了大局考慮，降低成本。”

“多出來的錢正好給工人們發獎金。現在政策也鬆了，鼓勵個體經濟，咱們這點兒小動作，上麵哪會在意。就算有盈餘，先記個賬，沒事兒就當獎金發了。”

顧東明聽了，心裏踏實了不少。旁邊坐著的張師傅卻還是有些擔心，怕這事兒鬧大了，自己的位置不保。

許薇看出張師傅的顧慮，就拍著胸脯保證：“張師傅，您放心，真要出啥事兒，我一個人擔著。這些物資既便宜又營養，加工一下，工人們肯定喜歡。還能多發點兒獎金，多好的事兒啊。”

許薇這話說得在理，張師傅聽了，也就沒再多說啥。他想了想，說：“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好處大家分。明天我給你寫封介紹信，你盡管去鄉下，這事兒辛苦你了，不是過節，可能得多跑幾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