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裴崢的臉,臉上有醉意、有笑意,還有眼底永遠清醒著的無情。
十年來我第一次那麼清晰的探知到他的無情。
我驚覺,自己似乎成了他的工具。
裴崢也感受到了我的視線,放下了酒杯,臉上的疏離感拿捏著正好。
【不舒服嗎?】
真像。
真能裝。
就好像他真的失憶了一樣。
我搖頭,把目光挪開。
一直持續到淩晨四點,這個無聊又惡臭的聚會才結束。
裴崢喝醉了,腳底的步伐都在發虛。
臨上車前,他堵在車門口,龐大的身軀向我施加壓力。
“宋柳,我們是住在一起的是吧。”
“一起走?”
沒等我回答他,車鑰匙就已經落到了我的手中。
可是裴崢,我自己也開了車來。
我把車鑰匙丟給了門口的侍從,囑咐他給裴崢找個代駕。
錢,裴崢來付。
轉身就進到了自己的車裏,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後視鏡裏,裴崢愣在車門邊,往我車的方向看來。
痛嗎?
我痛,痛得很。
我愛了裴崢十年,做不到一下子就把他從我心裏推出去。
我不是裴崢那種無情無義的人。
可我能一點點地把他挪出我的生活,到最後,裴崢與我而言就是個陌生人。
淩遲自己的過程總是痛苦的。
我回到家洗完澡後,裴崢才進入家門。
臥室裏充斥著他身上的煙酒味,他倚靠在門邊,手上比劃得飛快。
【為什麼不等我。】
我放下手中的梳子,【我累了,想早點休息。】
遲鈍半刻,我又說【以前我們也從不這樣,都是兩輛車走的。】
【你忘了嗎?】
裴崢眼裏閃過錯愕。
因為我們以前從不分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