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愈發冷了。
夜間,風雪漫卷,將門簾掀起。
我照例被抬進他寢宮。
隻是今日他沒有讓我下跪。
「愛妃啊,孤這才發覺你的側臉與她有三分像。」
他把我的臉捏的生疼。
她是誰?
他抬我入宮,如此折磨,難道隻是把我當做替身?
「不過,孤從不喜歡什麼替身,更不會將愛放在另一個人身上。」他又說。
「孤不會愛你。」
「但你如今是孤的愛妃,你該知道你與他再無可能!」
「為何盯著他看那麼久?」
「孤難道不如他俊美?」
神經病!
「是你的錯。」
「你說你這雙動人的眼睛要是被剜了,他,會如何做?」
我呼吸一窒,鬢邊生出冷汗。
「怕了?」
我一把推開他,
「瘋子!」
他倒沒有怒,玩味的哼笑一聲,又問我:
「愛妃可喜歡雪蓮?」
「臣妾不喜歡。」
「喜歡。」
「臣妾不喜歡!」
翌日朝堂上,他命官員想盡一切辦法從西域移來萬朵雪蓮。
他說我最愛那雪蓮。
於是我被朝臣唾罵,參我的本子堆積如山。
他將那其中一位上書之人絞殺於殿外。
我知道,他隻是借我的名義削弱朝臣的勢力罷了。
他不容任何人挑戰皇權。
我的宮中擺滿了雪蓮。
花香實在濃鬱。
當天夜裏,我的全身就長滿了疹子。
我起身拿藥,眼前一黑,竟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雪地裏。
冷冽的寒意傳遍全身,割的身體生疼。
阿姝抱來錦被裹住我。
嗚咽地說:
「聖上說您這樣子需要冰敷,要您在此跪滿兩個時辰。」
我跪了半個時辰就已招架不住昏死過去。
高熱不退,一周都不見好。
依稀記得,是林鈺清偷偷喂我喝藥,擦藥。
再醒來時,婢女秋棠站我身邊。
我認得她,她原是打掃禦書房的。
「是你,阿姝呢?」
她不作答。
「我問你,阿姝呢?」
她告訴我一日前,阿姝有意媚惑聖上被處了鉛刑。
我顧不上梳妝,光腳跑去聖德殿。
「池宇舟!阿姝做錯了什麼?」
原本下月我就放她出宮了。
他放下書卷,抬頭看向我。
「她勾引我。」
「胡說!」
她從小與我一同長大,我自然知道她的秉性。
「是你的錯!孤說了,跪滿兩個時辰,她幫你,她該死!」
「是你害死她,是你!」我伸出匕首便他心口刺去。
可他力氣太大,我被他甩在地上。
刀落在地上,哐當作響。
我惹惱了他,他上前掐住我的脖子。
「孤告訴你,她的死隻是開始!你若不乖,你的哥哥爹爹就是下一個!」
無恥!
脖頸撕裂般疼痛,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
他突然鬆開手,噗嗤一笑,扶我起來。
「這地上涼,愛妃怎麼能坐地上呢?去,回宮歇著。」
我沒有再鬧,起身回了汐顏殿。
臨走之前,我看到太監趙和京匆忙跑進聖德殿。
「賤命一條,不允。」
隨後便被池宇舟一腳踢了出來。
我問他是否缺銀錢,他不應我,隻是坐在台階上抹淚。
一個大男人,竟哭成這樣。
後來我才得知他娘病重無人照料,他想告假兩日卻被聖上趕了出來。
全年無假,他真是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