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我便被賀川囚禁了。
銀白色的手鏈冰冷而堅硬,滲透著賀川的冷酷無情。
我的淚花早已傾瀉而出,“賀川,你殺人了是嗎?”
賀川沒有理會我的憤怒,隻是自顧自的將飯勺遞向我的嘴邊。
我歪頭躲過,
賀川似是也沒有了耐心,將飯菜直接灌入我的口鼻,嗆得我咳嗽連連。
我認識的賀川明明不是這樣的,他曾經對我的溫柔和款款深情難道都是裝的?
學生時代的我家境困難,這天他注意到我的腳上的鞋開了膠。
細心的彎下腰檢查,
少女時代的自尊心強烈的要命。
不好意思的直往後退,“沒什麼大事,還可以穿的。”
他一把抓住我的腳腕,聲音裏滿是嗔怪,“別動。”
不知是自尊心受挫還是寒冬的冷風迷了眼,淚水在那一刻決了堤。
賀川起身雙手拭去眼淚,“哭什麼啊,等小爺給你買雙新鞋。”
聽到這話我怔愣的站在原地,一時甚至忘了趕路。
這一整天我都小心翼翼生怕鞋底爛了的事情暴露,
天不遂人意,體育課的八百米體測成功讓我的鞋底與鞋徹底脫離。
逗得同學們哈哈大笑,
我知道大多數的同學是沒有惡意的,但是還是忍不住的紅了臉。
賀川跑過來卷起陣陣微風,“來,快穿上啊。”
此時此刻我無法拒絕賀川,輕輕撫摸著那雙鞋,是很流行的款式,是我駐足商場很久還是沒舍得買的那雙。
穿上那雙鞋便像踩在雲朵上一般舒適暖和。
“我會還給你的。”這雙鞋價格不菲,我不想欠他什麼。
賀川輕笑一聲,“小事兒,不著急的。”
他嘴裏的小事兒是他將近兩個月的早點錢。
我這錢一時半會實在拿不出來。
自從媽媽意外去世,爸爸便一蹶不振,整日酗酒,酒精上頭時打我一兩頓也是常事。我甚至有些不認識他了。
注意到他最近沒有吃早點,我特意每日給他帶一袋牛奶。
剛開始賀川欣然接受,有時候課業繁重我偶爾會忘記送他牛奶,他也會嬉皮笑臉的跟我討要。
但不知怎的他知道這牛奶本是我的早點,便死活不肯接受。
我悄悄丟進他的桌洞,
但下節課課間,牛奶又會出現在我的桌麵。
我知道沒什麼人能強得過賀川,
他想做的事情鮮少有沒有完成的。
我總想著補償賀川一點,他待我這樣好,我卻沒有什麼好報答他的。
不久,我的機會來了。
賀川父母雙雙出差,他是家中的獨生子,如今一人在家哪裏會好好吃飯。
不是泡麵就是點外賣,長此以往,身體總是遭不住的。
做幾樣小菜我還是很拿手的。
簡單的清炒西蘭花和番茄炒蛋被他吃的狼吞虎咽。
逗得我忍俊不禁。
“林淺,你這手藝可真不賴啊。”
我歪頭笑笑,“熟能生巧罷了。”
賀川忽的沉默了,
他大概以為說到我痛處了。
我急忙解釋,“我都習慣了。”
是啊!都習慣了。
習慣了醉酒後父親的打罵,清醒後又抱著我不停的道歉。
習慣了溫馨和睦的小屋最後隻剩下我孤孤單單一個人。
習慣了省吃儉用,習慣了在夾縫中努力的生存。
賀川鄭重的放下碗筷,一本正經的望著我“淺淺,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的。”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我深知沒有誰會一直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