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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心不走，非得要等傷好了，替天行道收了我。

他是有點道行，但不多。

我吃又不能吃他，攆又攆不走，逼得我隻好坐下來跟他論道。

我深吸幾口氣，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

「止心道長，你說替天行道，何謂道？」

林止心見我神色平靜，不像要罵他，遂道:「道者，天地之始，萬物之母。道者，無為而無不為，無形而有形。道者，虛無縹緲，不可言說，然可以感知。道者，變化無常，不可預測，然可以領悟。」

「止心道長的道是什麼？」

「降妖除魔，保世間太平。」

「何謂妖？何謂魔？」

林止心看了我一眼，「非我族類是為妖魔。」

我笑了笑，「止心道長此言差矣。」

「降妖除魔是道，修身養性也是道；追求飛升是道，為民謀利也是道；舍生取義是道，為民請命也是道。道長又憑什麼拿你的道來評判我的道？」

「至於妖魔......」

「道長說非我族類為妖魔，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止心道長也是妖魔？道長覺得自己是妖魔嗎？」

林止心憤憤:「貧道怎可能是妖魔？」

「對，道長不認為自己是妖魔，由己及人，我也不認為我自己是妖魔。所謂妖魔，皆為邪惡。人有正邪之分，妖有善惡之別。我本在景區為民謀利，道長卻追殺我至此；誅殺不成，反倒為我所救。我救了道長，道長卻仍執意誅殺我。我與道長，孰為妖魔？」

林止心:「......」

「道長說替天行道，你有沒有想過，萬物存在既合理。我修煉八百多年，七道雷罰都沒有擋住我化形成人，天道都沒有收我，止心道長又是憑什麼認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呢？」

林止心瞠目結舌:「......你、你怎麼懂這麼多？」

是啊？我怎麼懂這麼多？

恍惚間，我好像看見了那間破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