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是想學術法,她分明是想亂我道心!
我在榻上打坐故意裝作沒聽到。
房間設了結界,她顧及到周遭的同門,又或許是怕被我發覺便沒有硬闖。
這也證實了我的猜測。
天道不可能無時不刻管束於我。
隻要我與她保持距離,就可以拒絕她的要求。
白非虞並未死心。
她故意在我早起練劍時湊到我身邊,假裝崴了腳便往我身上跌。
我的身體比腦子反應快,霎時間接住了她。
她眨著濕漉漉的雙眼嬌聲跟我道謝。
又邀請我去她院子吃茶。
我極力抗拒仍然敵不過天道束縛,隻能乖乖跟著她走。
我不過在白非虞房內坐了一盞茶的功夫。
很快流言便傳遍了山門。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誰散布的。
師弟師妹們皆言我對小師妹青睞有加,就連師尊也特意把我喊了過去。
大殿之內,師尊的臉色很不好看。
「雲昭,為師確實講過要你對新入門的弟子多照顧一些,可你也應有分寸,你修的是無情道,你可知無情道的真義?你可對萬物有情,卻獨獨不可對一人動情!」
我知道師尊所言字字肺腑皆是為我好,無情道是我當年所擇,若是當真動心,必會遭到猛烈反噬。
師門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唯獨白非虞故作不知。
也對,在她心裏沒有什麼比得上她的愛情更重要。
我倒要看看,若我鐵了心不順應天道,她又能使出什麼手段?
我更加勤奮修煉。
白非虞卻不折不撓。
她進不了我的房間,就燒了六師弟所種的菜地。
這種小事必然鬧不到師尊跟前,隻能是來找我這個大師兄。
明明是她先動的手,她卻哭的可憐巴巴的。
「大師兄,非虞不是有意的,我隻是剛習火的符咒,還不會靈活運用,六師兄,都是我的錯,你若不解氣就打非虞一頓吧!」
六師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此時瞳孔裏滿是震驚,嘴巴也不由張大。
「方才你可不是這樣講的,你說我在師門不學無術,不好好練習術法卻把時間都花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怎麼到了大師兄麵前就變了副嘴臉?」
我忍不住有些煩躁。
六師弟不明白其中緣由,我是再清楚不過的。
她想用這種方法見到我。
而我受製於天道,看著她的眼神心腸竟軟了幾分。
再說不出難聽的話。
我咬咬牙,開口道。
「非虞所言也是實情,她初入山門難免有些沒輕沒重的,六師弟作為師兄應當對她多些包容。」
六師弟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往常我是最公正不過的,從不會偏袒任何弟子,可此時,我卻幫著白非虞。
他神色有些失望,但是礙於我平日的威嚴,隻能訥訥的應了聲「是」,旋即拂袖離去。
我攥了攥拳,在心底同六師弟道歉。
白非虞到底是見到了我。
她柔弱無骨的往前走了幾步向我道謝。
又從袖口拿出一枚同心結,笑意晏晏。
「大師兄對非虞如此照顧,非虞無以為報,隻能是做了個小玩意兒送予大師兄,還望大師兄莫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