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奮力飄到忠武巷香水店鋪時,地上全部是碎了的玻璃渣子。
隻見嫂子臉頰高腫,眼中都是淚,嘴裏被塞著抹布綁在椅子上。
我哥被摁倒在地,一步一步跪著往前爬。
到了白芷腳邊,才停下。
「阿芷,哦不,白小姐,求您放過我妻子吧。您忘了嗎?您小學的時候還背過她親手做的書包呢。」
「您說她比你的親姐姐還溫柔,求您不要折磨她了好嗎?我......我給您當牛做馬都行。」
我哥有些語無倫次。
白芷眸中盡是冷意,用腳趾勾起他的下巴:
「你還有臉提?就是因為那個破書包,我在班上被同學孤立,被他們嘲笑了三年!」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覺得她溫柔吧?我要是不這麼說,又怎麼能活著逃離你們這家泥腿子畜生?」
「如果不是你們這對小偷將我的人生調換,我又怎麼會與真正的親人錯失二十年?」
我的心口再次抽痛。
從小我就與哥嫂相依為命。
白芷當初被人調換千金身份,轉賣給我們村不能生育的一對夫妻。
可後來,那夫妻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將她遺棄。
哥嫂見她可憐,就收養了她。
那時候家裏貧窮,嫂子為了給我們省點學費,熬了不知多少個通宵,才給白芷繡了太陽花書包。
可沒想到,她竟然覺得書包丟人,還汙蔑是我哥嫂換了她的人生。
她到底是聽了誰的謠言?
是顧淮,還是其他人?
她去國外深造的這七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我哥一聲嘶吼,將我從回憶中拉回。
「白小姐,這是整個店裏最後一瓶香水了,它叫[時光寄語],是阿珩留給您的最後一份禮物,求您不要摔碎它啊,求您了!」
許是我的名字激怒了白芷。
「哢嚓」一下。
清脆刺耳。
滿室獨特的香水味伴隨著我哥的慘叫。
她直接一腳下去,七厘米的鞋跟瞬間穿透我哥的掌心。
「嗬,周珩這個懦弱的廢物!他嫌貧愛富,自私虛偽,背叛我,侮辱我,販賣我的血,跟過街老鼠一樣躲著我。現在又留下一瓶破香水當禮物,是要惡心誰?」
「還有你們,要是再不告訴我周珩的下落,我隻能拿你們的女兒開刀了。」
「我沒記錯的話,妞妞現在在上大學,還是整個係裏的第一吧?你們說,如果品學兼優的她被人侮辱,別人會怎麼看她呢?」
白芷打開手機,是一條視頻。
視頻裏,侄女在地下室裏被人綁架。
一群男人圍著她,不斷扇巴掌,充滿了汙言穢語。
嫂嫂痛苦不堪,整個人連同椅子一起摔倒。
我哥雙目通紅,眼中盡是掙紮,猶豫再三。
再抬頭時,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囁喏道:
「阿珩......早在七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