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昭佩?徐意容將你調教得不錯。”
剜心般的疼痛忽而停止。
我猛地睜大了眼,看見我竟躺在明黃色的,繡著龍紋的錦被裏,身上穿著侍寢的嬪妃專用的絲綢寢衣。
方才發出聲音的,正是皇上,此刻他正躺在我身側,伸起一隻手來,撐著頭,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正是我被徐意容獻給皇上的第二日。
可,可我不是死了嗎?
難道,我這是死而複生了,還回到了這時?
我穩住了心神,低眉順眼,故作嬌媚道:
“回皇上,奴婢昭佩,正是長寧宮徐貴妃的貼身侍女。”
他低低笑了起來,似乎很是愉悅。
“你讓朕很滿意,想要什麼獎賞?朕封你個位份吧,正五品才人如何?”
宮女晉封,按例當從正八品的采女封起。
前世的我聽他說要直接封我為才人,心下惶恐,又懼讓徐意容不悅,便千辭萬請,才讓皇上改封我為寶林。
猶記當時,還惹得皇上不悅。
我思慮片刻,嬌聲行禮道:
“奴婢能蒙皇上厚愛,承皇上雨露,已是奴婢之幸,奴婢多謝皇上恩典!”
他愉悅地衝我招了招手,我便又乖覺地靠在了他的懷裏。
皇上一向喜歡嬌媚的女子,前世我顧著徐意容,忙著將到手的恩寵往外推。
現下,我定要好好把握皇上的恩寵。
皇上又與我癡纏了半個時辰,才饜足地放我離開,去上早朝了。
臨走前,不僅冊封我為才人,還賜下珍寶銀兩賞賜若幹。
不過他倒也沒忘了囑咐一句:
“記得同你主子去請個安,畢竟你是長寧宮裏出來的。”
我乖巧地應了他,長寧宮,我自然是要去的。
畢竟我自得了重生的機會以來,還沒有再見過那個親手將我推入深淵的舊主呢。
走至長寧殿,徐意容已高高地坐在主座上,望著我的眼神布滿陰沉,似是早已等著我來。
“賤婢!不過是本宮,開恩讓你去伺候皇上,你竟學那狐媚子,癡纏皇上!”
她扶著肚子走到我身前,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眼神裏淬著毒。
可皇上隻是多留了我半個時辰啊,她便如此沉不住氣了麼?
“娘娘,您還有著孩子,萬事當小心啊,別和昭才人置氣了。”
香芹從一旁走出,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扶著徐意容。
我眯起眼睛。
她這番話真是巧妙啊,很巧地在徐意容麵前提起了,我已被封為才人的事實。
香芹原來這樣聰慧,我以前怎麼從未發現呢?
果然,徐意容氣得紅了眼,怒指著我道:
“給本宮出去,跪在長寧殿門口,沒有兩個時辰,不許起來!”
正值深夏,外頭烈日炎炎,我穿的自然是露了肩背的宮裙,隻在外頭搭了件薄薄的披帛。
若是跪上兩個時辰,就算不暈厥過去,也得褪了一層皮。
徐意容,真是狠毒啊。
我從善如流,聽從她的話,在長寧殿門口跪下,揚聲道:
“奴婢是貴妃娘娘的奴婢,娘娘想怎麼罰奴婢都可以,因為奴婢對娘娘忠心不二。”
“不論是從前,還是今後,奴婢都願以貴妃娘娘馬首是瞻。”
遙遙望向殿內,看見徐意容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半個時辰後,香芹走了出來,低下身子將我扶了起來。
“娘娘說,她信您的忠心,方才是她一時氣急,才罰了您,現下請您進去,她要同你道歉呢。”
我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娘娘,好戲才剛剛開始。
這一世,就換你來嘗嘗昭佩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