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佩,給本宮滾進來!”
我猛地從瞌睡中驚醒,定了定神,擦了擦頭上的汗,低著頭走進屋內。
“奴婢參見貴妃娘娘......”
我行禮才行到一半,耳旁卻有一陣風刮過,旋即臉龐發出了陣陣的刺痛。
再一抬頭,是徐意容帶著怒意和怨恨的眼神。
她方才奪過了搖扇婢女手中的蒲扇,朝我扔了過來,刮破了我的臉頰。
我不顧臉頰滲血,忙不迭地跪下:
“奴婢不知何故惹了娘娘生氣,但是隻要娘娘舒心,盡可盡情責罰奴婢!”
徐意容麵色陰沉,盯著我的眼神仿佛一條毒蛇。
我知道她為什麼生氣,是因為皇上最近召我去禦書房伺候筆墨的次數,又勤了些。
我是徐府的家生子,她的陪嫁侍女,也曾是她最信任的貼身宮女。
幾月前,她盛寵不斷時,又被診出有孕,大喜之餘,卻擔憂恩寵被層出不窮的新人分得稀薄,故而將我獻給皇上,以固恩寵。
“昭佩,本宮現今唯獨信得過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本宮失望。”
她望著我,眼神殷切,讓我將那句“奴婢不願”咽進了肚裏。
然而,我承寵一夜,卻意外得了皇上的青眼,不僅被封了正六品的寶林,且恩寵不斷,還得了進禦書房伺候的恩旨。
這是我已位至一品夫人的主子徐貴妃都沒有得到過的特權。
徐意容卻在有孕四月時,路過禦花園的石子路,不慎跌了一跤,就此小產。
自此,一切都開始變了。
她待我不再如從前般親厚,而總是帶著嫉恨和猜忌的目光打量我。
我為了表示我的忠心,雖已被皇上升做了五品的才人,卻仍在她麵前以“奴婢”相稱,侍候左右。
不僅如此,我還為了讓她再獲恩寵,為她出謀劃策,一心為她著想,甚至在皇上麵前,也為她多有美言。
可她再也不信我的忠心,還將她小產之後的傷心憤怒,全部轉嫁到了我身上,日日刁難我。
“昭佩,聽說皇上近日同太後提起,有意抬舉你做三品的婕妤?”
她的目光裏淬著冷意。
我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按捺住顫抖的身子,露出一個討好的笑意:
“皇上厚愛,奴婢資質粗陋,擔待不起,娘娘放心,奴婢自會請辭......”
看著她雖仍緊皺著眉,麵容卻已略略舒展,我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是她怒氣平息的征兆。
可我卻仍舊提心吊膽。
這一回她會怎麼罰我?罰跪?抄書?掌嘴?再不濟,鞭打我幾下,總得解了她的氣吧。
“奴婢對娘娘一片忠心,願領責罰,還請娘娘決斷!”
她的臉龐卻忽而舒展,露出一個略帶幾分詭異的笑來。
“昭佩,你是本宮的陪嫁侍女,本宮還不相信你忠心嗎?”
她說著說著,竟站起身來,走到我身前,低下身子親自扶起了我。
“你快回去歇著吧,今兒長寧宮不用你伺候了。”
我看著她臉上“親切”的笑容,莫名泛起一絲恐慌。
幾日後,我不祥的預感應驗了。
宮裏另一位極得聖寵的明昭儀中毒暴斃了,一切證據都指向了我。
並且,揭發我的人,正是我的舊主,徐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