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大聲安撫道:“鄉親們,大家請靜一靜,先聽我說幾句。”
眾人看我來了,紛紛讓開一條道。
江媛媛趁機躲在我身後,不滿地嘟著嘴。
我向眾人施了一禮:“是妾教女無方,做出這等貽笑大方的事來,妾回去定會好好責罰。
與懷爺爺的恩情,我家定不會辜負。
媛媛配不上這樣的好孩子。
妾的侄女江且惠知書達理,溫柔聰慧。
妾會和家中人商量,促成這樁美事。”
眾人聽了我的話,紛紛交口稱讚我有情有義。
江媛媛卻撇著嘴道:“江且惠真是個打秋風的。
蹭我家飯、蹭我家夫子,我不要的未婚夫也給蹭了。”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餘光看到江與懷落寞的神情,我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晚飯桌上,江媛媛一臉懇求地看著我和江尚誌:“爹、娘,我想嫁給縣太爺。”
前世她也是這時候提出這個訴求的。
我當時一聽就坐不住了,堅決反對。
江尚誌那點想做縣太爺丈人的想法,也在我的堅持之下,不得不放棄。
這回,我欣然應允了。
江媛媛和江尚誌都有些意外地看著我。
江尚誌有些遲疑道:“媛媛,你可想好了。
縣太爺已經年過五旬。
你這嫁給縣太爺,當的可是第八房妾室。”
江媛媛不以為意道:“爹,我嫁給縣太爺當小妾,那過的也是好日子。
要是嫁給江與懷,豈不是跟姑姑一樣,地裏刨食,當一輩子農婦。
這縣裏還有誰比縣太爺更大的嗎?
我嫁過去,你也算是縣太爺的老丈人了。”
江尚誌一聽這話,立刻點頭答應了。
我暗自搖頭,江尚彤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嫌棄自己,以後真相大白那一刻,也不知道她能否接受得了。
隔天,江尚誌就趁著當差時和縣太爺說了江媛媛的情思,縣太爺當場就答應了。
江尚誌喜不自勝,回家告訴了我,還囑咐我多給江媛媛準備些嫁妝,不僅能讓江媛媛腰杆子直一點,也算是給縣太爺的賄賂。
賬上的銀錢我前兩天逛街時都置辦成了我房中不起眼的首飾衣裳,這輩子我是打定主意不讓江尚誌江媛媛占到一絲便宜的。
思慮至此,我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擠出眼淚來,哽咽著對江尚誌說:“夫君,這兩天我茶飯不思,一直不敢告訴你。
前兩天我想著媛媛年紀大了,也該置辦嫁妝了。
我名下的鋪子虧損,斷斷是不可作為她的陪嫁的。
正想帶存下的銀子去置辦些光鮮的物件,但卻沒想到不知何時已被賊子偷去了!”
說完,我淚如雨下,做出十分心痛的樣子。
江尚誌急得直冒汗,又不敢告訴縣太爺。
他平時為人怯懦愚蠢,瞻前顧後。怕得罪捕頭,也怕縣太爺誤會他是想控訴縣中治理無方。
哀歎一陣,隻好忍下。
因此,江媛媛的嫁妝也隻落得一些樣式較舊的首飾釵環和衣裳,她難過得也不出去瘋玩亂轉了,隻是躲在房中哭泣。
我也不去管她,想著去找江與懷,事先撮合一下他和江且惠。
上一世,江尚誌和江與懷提出,讓江且惠替江媛媛嫁過去時,對江與懷的態度很差。
雖說時下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不知道江與懷會不會因此對且惠心懷芥蒂。
但這一世我知道了真相,自然要為親生女兒鋪墊好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