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誒!我是來接且惠回家的。
她在這邊躲著享了幾天福氣,也該知足了。
總要回家照顧弟弟去的。”
江尚彤兩手空空,一見我,就大著嗓門嚷開了。
想起她平時對江且惠的苛待,我咬牙切齒。
江尚彤夫家並不富裕,平時農務繁多。
他們夫妻簡直把江且惠當最低等的奴婢對待,不僅要她照顧一家人生活起居,還要幫著幹農活。
江且惠被養得瘦瘦黑黑的,看著比白白淨淨的江媛媛小了兩三歲。
莫說不是親女兒了,就連平常的親侄女,都不該如此對待的。
這家人簡直是蛇蠍心腸。
我淡淡道:“尚彤,你的兩個兒子也長大了,是該幫家中做些活計了。
男孩子總嬌慣,以後會長歪。
媛媛最近總是鬧著要有個伴,且惠就在我家多留幾天吧。”
江尚彤怏怏笑道:“嫂子,不然這樣,你先借我些錢…我請個幫工。”
江尚彤常來我家打秋風,銀子總是有借無回。
以往我總覺得親戚關係這般親近,她家又貧困些,總是不吝資助。
可如今,我見識到了眼前這人不堪的真麵目,自然不肯再給。
我皺眉為難道:“尚彤,媛媛最近鬧著要買很多新的玩意兒,夫君的應酬我也還要準備銀兩。
鋪子這個月又賠錢了,我也拿不出多的銀兩借給你了。”
聞言,江尚彤原本充滿希冀的臉垮了下來,但是聽說大部分是要給江媛媛的生活支出,也不再多說什麼,悻悻離去。
我則出了門,好好地逛了一天集市,把以前舍不得買、舍不得吃的東西都買了一份。
我買了很多足金描銀線的簪釵,把有些硬的舊衣服都換成了舒適的煙雲錦。
前世,我為了供養江尚誌和江媛媛,總是對自己的吃穿用度精打細算,沒想到最後還是便宜了別有居心的人。
我買完東西回家的路上,看到有幾個村民圍在一起,看江媛媛和一位青年爭執。
這個青年叫江與懷,住的地方和我家僅一巷之隔。
他自小父母雙亡,跟著姑姑姑父生活。
江與懷一直在堅持念書,準備參加科舉考試。平時還要兼顧下地務農。
是以江與懷雖然長得芝蘭玉樹,相貌俊美,但是讀書花費巨大,他衣裳上總是有許多補丁和泥點子。
此刻江媛媛神情嫌棄,對著江與懷大聲道:“江與懷,你臭死了,離我遠點!不要妄想我會嫁給你!
就算你爺爺對我有恩又怎麼樣?
你家那麼窮,連我一塊手帕都買不起。
難道以後還要我和你一起穿破衣服、幹農活嗎?”
江與懷神情有些受傷:“不是的,媛媛。
我並無挾恩圖報的意思。
你若是不願,那我便擇日上門向伯父伯母說明,退還訂婚信物。”
江與懷在鄉鄰中的口碑很不錯,眼下遭到江媛媛的嫌棄與奚落更是激起了眾人的憤慨。
一個大娘對江媛媛說:“媛媛,你平時頑劣就算了。
與懷是個勤奮刻苦的好孩子。
況且他的爺爺當年可是在你落水時救過你的命的。
你怎能如此嫌貧愛富呢?”
江媛媛翻了個白眼:“李家嬸子,你少管閑事。”
麵對江媛媛如此惡劣的態度,其他圍觀的鄰裏也都開始紛紛指責起江媛媛來。
江媛媛不滿地回嘴,江與懷從中勸解,場麵一時人聲鼎沸,嘈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