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錐心的話肆無忌憚地試探我的底線,搓磨我的傲氣。
沒錯,我知道,那個乞兒、那張紙條,以及現在麵前這一幕。
都是林靖澤故意讓我看到的。
這個院子如此隱秘。
甚至那女子都已經跟了林靖澤不少的時日。
以林家的權勢,這點事必會瞞得密不透風。
今天偏偏就有人送了消息上門。
我不再緘默,推開了那扇門。
林靖澤和他懷中的女子看到我,神情中沒有一絲意外。
他站起身,輕輕推了那女子一把:“去和未來的主母見個禮。
將來,你可是要在她手底下討生活的。”
說完,他戲謔的眼神掃向我。
女子嫋嫋婷婷走上前來,還未彎腰,就被我止住了接下來的動作。
“停,不用了。”
林靖澤臉色沉了下來:“怎麼不願意受禮?
青青跟了我這麼多年,日後是必須要抬進府的。
紀淑月,你最好考慮清楚。
我侯府的主母可不能是小肚雞腸的人。
你已經和離過一次,現在不與我成婚,日後誰會娶你這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的一記重重落下的巴掌打斷。
我死死盯著林靖澤的臉,身體控製不住地發顫,手掌麻得幾乎失去知覺。
小桃和那女子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紅色的血痕漸漸從林靖澤臉上透出來。
他臉色陰翳,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林靖澤,你和畜牲沒有區別。
別以為自己是什麼人人求之不得的稀世珍寶。”
我轉頭跑出了小院。
林靖澤追了出來,卻被我示意家丁攔住了。
小桃十分擔心,緊緊跟在我身後,不停地安慰我。
踉蹌著走出巷口,一道身影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抬眼一看,是剛和離不久的易時清。
他的神色中滿是憐憫。
“淑月,我早早便告知過你,林靖澤不是良人。
我隻是抬一個平妻,不會危及你當家主母的位置。”
我站直身子,看著這個曾經滿懷愛意地托付過終身的男人,冷笑出聲。
“易時清,我遭遇的這些是不是就是你所期盼的?
你故意引導林靖澤主動暴露,就是為了證明你們兩個都是賤貨?”
易時清聞言有些急了,抓住我的肩軟聲哀求道:“不是的,淑月。
我隻是看不慣林靖澤表裏不一的虛偽。
他欺騙你、隱瞞你。
他對你的誠意不足我的十分之一。
淑月,我心裏還有你。
你還回來,當我的妻,好嗎?”
我掙脫他的手,甩了他一巴掌:“癡心妄想。
我當初就該擦亮眼睛,不該和你這個偽君子扯上一絲一毫關係。”
掠過他,我踏上馬車,徑直回了家。
回家後,我和父親說,我不願再和林靖澤訂婚。
父親一聽,勃然大怒:“你已經是二嫁之身,就這麼點小事就要鬧脾氣。
不嫁給林小侯爺,你去哪找這麼好的夫婿?
你們要訂婚的消息全京城都已經知道了,你是想讓大家看我們紀府的笑話嗎?”
我反唇相譏:“小事?當初你就是因為這麼一點小事逼死了我娘親。
你可以占有那麼多妻妾的關注和愛慕,卻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設身處地地考慮一下。”
父親的臉色青紅交加,生硬地說:“這婚你訂也得訂,不訂也得訂!”
我冷笑道:“你非要訂下這門婚事,那即日起府中的開銷就都不要用我娘親的產業收入了。
房契地契都在我手裏,你再逼我,我就找外公說理去!”
父親聞言瞪了我一眼,咬了咬牙,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