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爬向顧南城的,死死拉住車門。
可林晚晚小鳥依人地靠在她懷裏。
說是腳崴了,實際上我知道她半點沒受傷。
林晚晚衝過來時,甚至狠狠踩了我一腳。
可顧南城什麼都看不到,他隻知道他的心肝林晚晚腳崴了。
“顧南城,我求求你了!我的父母拿不到藥就要死了!”
我跪在車門前,嘶啞地喊著。
“江如卿,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晚晚都受傷了你還想怎麼樣?”
顧南城厭惡地看著我,好像我犯了什麼彌天大錯。
也是,在他眼裏,我就是個惡毒冷血的女人,還傷了他的心肝。
“我之前見過你父母不還是好好的嗎?現在跟我說快死了,你騙誰呢?”
我愣愣地看著顧南城。
他那麼肯定,仿佛昨天才見過我父母。
可我明明記得,上一次兩家見麵,還是一年前。
三個月前,全村人因為喝了杯汙染的井水。
全村87口人都被瘧原蟲感染,患上瘧疾。
高燒不退、冷熱交替,導致他們的身體每況愈下。
就在三天前,寄生蟲侵蝕大腦,一夜之間死了53人。
我的父母也到生命的最後時刻。
可市麵上無藥可救,隻有顧南城研究院裏的特效藥能抑製寄生蟲。
我苦苦哀求,顧南城才答應送藥。
可今天,他失約了。
因為林晚晚的寵物倉鼠死了。
藥全被顧南城砸碎,我拉住門把手,趴在車窗前哀求。
“南城,實在不行你告訴我藥在哪裏,我自己去拿還不行嗎?”
顧南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車窗都沒搖下來。
汽車隨即發動。
我來不及鬆手,直接被車甩出去。
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衣服破了,膝蓋也擦傷。
可最疼的是我的肚子。
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肚子。
一股熱流從我的腿間流出。
我猛然想起,一個月前,我查出懷孕了。
緊接著,聽到全村人病情惡化的消息,我的父母也不能幸免。
隻有兩年前跟顧南城訂婚搬到別墅的我得以幸存。
為了照顧父母,我隻身一人回到江家村。
顧南城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當然也不知道我懷孕了。
可我知道,這個孩子活不下來了。
想到顧南城冰冷的眼神,我甚至有點慶幸孩子不能出生。
他那麼恨我,肯定也會恨我的孩子。
我淋著雨,渾身濕透,一路流著血,強撐著一口氣回到醫院。
醫生看到我悲傷地搖了搖頭。
“你的父母已經去世了......”
不知是肚子太疼,還是打擊太大。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眼裏失去光芒。
“爸爸媽媽......”
我倒在地上。
等我醒來,江家村最後8具屍體已經全部被拉走了。
我悲痛欲絕,強忍著疼痛想出院。
爸媽的主治醫生來看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爸媽的臨終遺言,都是希望你好好活著,你是江家村最後一個人了。”
我哭得泣不成聲。
等身體好轉,我將全村人葬在後山。
都說落葉歸根,他們肯定也渴望回家的。
沒過幾天,就是清明節那天,我買了不少祭品和香火,打算去村裏看望他們。
沒想到,在村外看到了顧南城。
他身邊還站著林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