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臨川一進門,就被團團圍住。
他看到坐在周羨身上的我,眼神暗了暗。
下一秒,他抿著唇擋在妹妹身前:“有什麼事找我,不要傷害我妹妹。”
周羨冷冷地笑:“你們兄妹倆說的話都一樣,果然是一個肚子裏爬出來的賤種。你妹妹這麼小就會偷東西了,沒準以後還會偷人,村溝溝裏出來的賤種果然都是一個樣子,上不得台麵!”
紀臨詩縮著肩膀哭泣:“我真的不知道,我看玉佩掉在地上是想撿的,沒有想偷。”
周羨的兄弟呸了一口:“這麼貴重的玉佩,你說撿就撿了,騙誰呢?”
接著,他淫笑一聲:“不過哭起來還是有幾分姿色的,跟小爺我玩兩天,沒準我幫你去周哥那裏說說情......”
聽到這話,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紀臨川終於忍不住出手,一拳把人打倒在地。
紀臨川看著瘦弱,但出拳幹脆有力,把人打得毫無還手的機會。
他收手,靜靜看著屋裏的人:“有什麼事,衝我來。”
周羨大吼:“一起上啊,你們都是死人嗎?”
屋裏的人麵麵相覷,想必看出對麵是個狠角色,不敢貿然。
周羨眼裏的驚恐一閃而過,隨即露出惡意的笑:
“紀臨川,你知道你妹妹偷的東西有多貴嗎?”
“你今天要是不跪下道歉,我就把你妹妹賣去勾欄,讓她被千人騎萬人上。”
紀臨詩嗚嗚咽咽地哭,紀臨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徑直跪了下去。
周羨踩上他的肩膀:“早這樣不就好了嗎?來給小爺學聲狗叫。”
紀臨川被他死死踩著肩膀,漲紅了臉,卻一聲不吭。
周羨的忍耐力到了極點,他抓起桌上一塊硯台,直直往紀臨川右臂砸去。
“當心!”
我大喊一聲,衝上去推開紀臨川,護住了他的右側。
上輩子,就是這方硯台毀了紀臨川的右手,讓他錯過科考。
雙手有疾者不得為官,盡管他後來養好了手臂,也終生錯過了做文官的機會。
上輩子沒人知道,被罵大老粗的紀大將軍,曾經是個文武雙全的兒郎。
硯台從我邊上飛過,肩膀擦傷。
紀臨川扶我起身,緊張地問我有沒有被砸到。
我搖搖頭,跟他拉開距離。
周羨震驚地看著我,眼裏還有點受傷:
“南南,你要護著這個賤人?”
上輩子,硯台砸中紀臨川的右臂,流了很長一條血。
紀臨川倒在地上忍著痛,一聲不吭。
周羨一腳踩上去:“不是傲的很嗎,不是很會打嗎?”
為了泄憤,他還故意向傷口碾去:“起來打啊,廢物!”
紀臨川終於忍不住,低低叫出了聲。
我看不下去,拉了周羨一把:“夠了。”
周羨冷冷的眼神掃過來:“南南,你要護著這個賤人?”
“你別看他風光,心裏惡心的很。你以前丟的貼身衣物還記得嗎——都是他偷拿的,我這是在為你報仇!”
周羨是我的青梅竹馬,我當然相信他說的話。
看著紀臨川的眼神也不免多了幾分嫌惡。
我搖搖頭,不想再管,隻囑托周羨不要鬧得太狠。
後來我才知道,周羨那天故意叫走了學堂裏的所有醫師。
理由是,我的手近日寫字長了繭子,不好看,要調理。
當晚,紀臨川的手沒有得到及時醫治,硬生生蹉跎廢了。
前塵往事回憶上心頭,我忍不住向紀臨川的手看去。
瘦削、有力,還隱隱透出青筋。
是完整的一雙手,真好。
周羨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咬牙切齒:
“鄭佑南,我為你報仇,你就這麼報答我是吧?”
“你護著他,是對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動了心?”
周羨表情陰鬱,像是我回答一個是字,就要來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