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似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沐清歌猛然抬頭，猝不及防的對上了兩張花貓臉。

一個濃眉大眼，鼻子略微上翹，透著一股子機靈；另一個眉清目秀，眼含水光，安靜又乖巧。

映入眼簾，還真是截然不同的美景啊！

想到過去，這倆丫頭忠心耿耿，卻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反而處處受人欺辱，她便心頭一酸：“對不起，因為我，你們受苦了！”

如今她回來了，定不會委屈了他們。

“小姐，你怎麼能說對不起呢！”碧琴小嘴一癟，晶瑩的淚珠沾濕了睫毛：“要說苦，小姐可比咱們苦多了！這些年，我們受的欺負還少嗎？哪次不是小姐護著？”

淩春也紅了眼眶，喉嚨沙啞道：“是啊小姐，再說，咱們今晚不就報仇了嗎？你瞧，奴婢的手都打紅了呢！”說完，炫耀地晃了晃手掌。

想到那群老婆子屁滾尿流，猶如喪家之犬，淩春便破涕為笑，真是痛快啊！

卻又詫異：“小姐，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卸人胳膊就跟捏麵團似的。”

碧琴也疑惑的看向她，見沐清歌嘴角緊抿，便知道小姐不打算解釋，於是趕緊打圓場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小姐忍了這麼多年，也忍夠了！”

見淩春這傻丫頭還想追問，碧琴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她：“行了，咱們趕緊進屋吧，沒看到小姐受傷了嗎？”

沐清歌朝她微微一笑，真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

淩春這才回過神來，關切地問道：“小姐，你哪兒疼，快跟我說說。”

“別擔心，小傷而已。”方才在路上，她已調動了丹田之氣，運行了一個小周天，內傷幾乎治愈，隻剩這些皮外傷了，隻要保持氣血通暢，七日內就能結痂、消腫。

但眼角的這道口子......

心湖的深處泛起波瀾，她的心狠抽了一下。

當年，某個起繭的手指，曾在月下摩挲過這道傷疤，那一刻的他溫柔與心疼，令她徹底沉淪......

忽明忽暗的心境，如風撩的燈芯，晃動不安。

她的氣息有些不穩：“行了，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淩春和碧琴對視一眼，小姐今晚怎麼怪怪的？

這臉說變就變，剛剛還在談笑，一瞬間便失了神，周身籠罩著一層濃濃化不開的哀傷，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模樣。

“出去！”沐清歌的臉色很差，透著一股子冷意，凍得倆丫頭通體生寒，簌簌退了出去。

陰暗的房內陷入死寂，沐清歌對鏡輕撫著眼角，這道疤......還是留著吧！

每日看看，才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別再相信那所謂的愛情！

沐清歌不會忘記，當她的夫君與沐靈萱耳鬢廝磨時，冷宮裏掙紮的她，像極了一個可憐的小醜......

拖著疲憊的步子，沐清歌來到屏風之後，準備換身衣服就去沐浴，剛換好肚兜，一陣妖風便灌了進來，光影一起一伏映在了牆上。

有人？

門窗皆無響動，但風是騙不了人的！

身為一個武者，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此刻，沐清歌幾乎可以確定，有人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屋子。

那人如同鬼魅，完全隱藏了心跳和氣息，應該是個高手！

她試著運了運氣，四肢有些麻意，看來今天消耗過度，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於是隻能不動聲色，摸向了背後的褻衣，沒想到卻抓了個空。

衣裳不見了！

明明才掛上去的......

沐清歌的眉心跳了跳，後背浸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